等她再回神，已經和霍予晚清亮的眼眸對上。
接過溫熱的水杯，黎煦之靠坐在床頭垂眸捧杯輕抿。
外面夜色昏沉，隔著一層玻璃窗，依稀還能看到不時飄落的雪花。
白天黎煦之出去了一趟，帶的鋼筆墨水用完，她去附近的書店又買了些。興許是在外面受了寒，回來後她便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吃了藥後一覺睡到下午，醒來時腦袋依舊是昏昏沉沉的，原打算去一趟醫院，誰知道剛出門就有些堅持不住。
熱水順著喉管緩緩吞嚥，她忽的蹙起了眉心，手掌輕按在胸口的位置。
“怎麼了？”
霍予晚注意到了她的神色，有些擔憂。
“沒事......”
緩緩搖頭，心口瞬間的悶痛感一閃而過，黎煦之知道是哮喘發病後的後遺症。
“只是胸口還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這邊天氣太冷，身體有些受不住。”
下意識的想對霍予晚隱瞞，但看到她眼底的關懷，黎煦之意識到自己不能總是把她當作小孩子來敷衍，所以便又出聲解釋。
北海市的氣溫一直偏低，進入冬季後更是直逼零攝氏度以下，黎煦之來之前已經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而且帶的衣服都是最厚的，只是沒想到出門一趟還是沒能抵禦住。
“還難受嗎？那要不要再聞一點？”
霍予晚看不得她有絲毫難受，便把自己提前施了法術的玻璃瓶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來，瓶口被橡膠塞緊封著，裡面是還剩餘的巒尾花香氣。
“其實家裡那盆花是我特意找來的，我之前在一本醫術上看到上面寫這種花的香氣對人身體有好處，所以就試著帶回家養......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在家的時候你都沒再發病過。”
撒了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看著接過玻璃瓶打量的黎煦之，霍予晚一臉真誠的對她笑了下。
沒問她是在哪本書上看的，也沒問她是用什麼辦法收集的香氣，黎煦之只是輕而易舉的信了霍予晚的話，但並沒有開啟瓶口，而是放到了床邊的抽屜裡。
“下次再用吧，別浪費了。”
見她起身下床，霍予晚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她身後，聲音頗為正經。
“我來會影響你工作嗎？”
霍予晚還記得黎煦之走前以‘外人不方便隨行’的理由把她留在了家裡。
腳步稍稍頓住，黎煦之自然聽出了她的話外音。
“不會。”
她走到洗漱間彎腰清洗著掌心，只掩在發絲間的耳廓有些泛紅。
“那就好，接下來我就一直跟著你咯，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霍予晚靠在門邊，從鏡中望著她低垂的眼眸，彎唇笑著繼續得寸進尺。
“隨你。”
黎煦之拿幹毛巾擦著手，聲音透著股清冷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
穿了件厚外套，兩人並肩下樓到餐廳吃晚飯。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餐廳的人並不多，只零星有幾人在聊天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