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幼的黎煦之小心翼翼的想喚她一聲媽媽時,鄭婉的眉心就會緊緊的皺著,然後冷聲糾正她不準再叫錯。
可在面對著黎父時,她會假意的說是黎煦之不願意改口,只會冷冰冰的叫她阿姨。
當時在書房外聽到兩人交談聲的黎煦之十歲,她呆呆的站在門外,心底是一片茫然與無措。
“好,那你認真考慮,阿姨過幾天再來找你。”
面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鄭婉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就離開。
她早就打聽清楚了,黎煦之這趟是出公差,沒十天半個月是不會走,大不了自己每隔兩天就來一趟,不信黎煦之不鬆口。
真要是把她逼急了,就撕破面子大鬧一場。
知名作家狠心斷親,看到時候到底誰更丟人?
窗外已經又在飄雪,洋洋灑灑,隔著窗戶幾乎都能感受到那陣寒氣。
收回目光,黎煦之已經沒了吃晚飯的心思,只低垂著視線邁步離開。
……
去北海市之前,霍予晚先回了一趟石河村。
去研究院的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那她日後再回來這裡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所以有些事情就趁著這個機會處理一下。
皚皚白雪覆蓋在山頭,田間的小道依舊是深一腳淺一腳,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被雪泥覆蓋。
特意拐了路,霍予晚先繞到了孫寡婦家門前。
破舊的木門在寒風中搖晃,隔著扇低矮的門,院子裡的景象一覽無餘。
空曠的房屋、積壓的白雪、淩亂的落葉,無一不昭顯著這座院子裡已經沒有人在居住的事實。
孫雪棟害孫川路入了獄,他父母怎麼會放過這對母子?
三番四次的跑到家裡來鬧,能砸的砸,能摔的摔,本就一貧如洗的家庭經歷這番波折更是雪上加霜。
終於,孫雪棟不打算忍耐下去了。
他要帶著母親換個地方生活,他要去掙大錢。
掙錢的第一步,先去港城投奔大老闆。
所以即使是寒冬,即使臨近過年,兩母子還是不顧一切的踏上了那條t渡之路。
至於能不能順利到達......
誰知道呢。
揹著書包,霍予晚面色平靜的從這裡離開,十多分鐘後,她終於來到了自家門前。
門前的雪已經有了清掃過的痕跡,牆角還堆著個歪鼻子的小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