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店小二的話很有威懾力,但是他還沒說完呢。
看著旁邊皺著眉拖地的跑堂的,是個任勞任怨的大個子,店小二揹著手走了下去,晃悠到骷髏將軍面前:“老哈啊,剛才就是你嫌棄我們家燒刀子兌酒了是吧,那我還告訴你,庫房裡所有的酒都被我兌了水,想喝沒兌水的,拿錢來啊,沒錢你說什麼說,又跑去偷酒了還敢抱怨,我還沒抓你見官呢。”
那碩大的骷髏將軍被比他小了很多倍的店小二訓的就像孫子一樣,不僅不敢回嘴,還乾脆縮成了一團,可憐巴巴的抱著酒壺,一動不敢動。
“好有你,李老樹,你什麼意思?”他竟然還膽大包天的揪住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樹墨的枝衩,就像揪起了誰的耳朵一樣對著他吼道,“我說過多少次,要講衛生,你吃飯那麼噁心自己縮在後廚吃不好嗎,沒看見現在這麼多客人出來吃飯嗎,再讓你噁心走幾個,全客棧跟著你一起喝西北風。我警告你,再有一次你給我滾蛋,我們四方客棧不敢放你進來。”
那叫李老樹的木魔大氣不敢出,小媳婦一樣瑟瑟發抖。
就在眾人都以為他會對著那個身上掉肉渣的男人大發雷霆時,他卻和顏悅色的上前了:“文大人啊,您老人家今個怎麼下樓了呢,怎麼也讓大牛推你出去曬曬太陽呢?在這坐著哭多沒意思啊,一會兒讓大牛有時間推您出去上戲園子裡看戲啊,就看那個《國之棟樑文將軍含冤而死,賣國奸賊被斬於馬下》這一段哈,您先歇著,小的現帶貴客回房間了。”
貴客這兩個字在他的嘴裡說出來,就帶了一點金尊玉貴的意思,一時之間,楚天驕感覺自己身上不懷好意的目光少了很多,金子逸還是一臉的高深莫測,似乎這個店小二不管再做出什麼事情來他都不會吃驚。
“二位久等了,我這就帶你們去我們客棧最豪華最安全的房間去。嘿嘿。”他笑起來還有酒窩和小虎牙,是個年輕的學徒模樣,很快就把他們帶到了頂樓,“就是這了,二位請看。”
頂樓竟然只有一間客房,孤孤零零,帶著陽臺,能看到月光,屋簷上掛著晴天娃娃,咧著笑臉彷彿在嘲笑他們,地板上密密麻麻粘滿了黑黃的符咒,那大門腐朽不堪,偏偏還粘了封條,推開門,房間裡全是灰塵,桌椅擺放之混亂,楚天驕明顯的看到金子逸整個人都不好了。
連她這種懶得收拾房間一週一次約重點阿姨上門的人都忍受不了的混亂,在大潔癖嚴重強迫症患者金子逸眼裡,那得是什麼樣子啊,簡直可怕。
她立刻小聲耳語:“要不我們別住這了,趕緊換地方住吧,花了這麼多錢結果房間髒成了這個樣子,太過分了。”
金子逸的胸腔上下起伏了幾次,整個人都處在馬上就要爆發的邊緣,深呼吸好幾口氣,他終於開口,表情竟然還能神奇地保持著和顏悅色的狀態:“不,我挺喜歡這間房的,就這裡吧。”
店小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立刻馬屁跟上:“這位客官,您可真是太識貨了,古往今來那麼多人,論識貨您是第一個啊,既然您這麼識貨,您二位好好住著,我下去安排廚房給你們準備吃食了。”
“等等,”金子逸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勞駕,再麻煩您給我拿一點清掃工具來,多謝了。”
“好嘞,客人脾氣真好,小的這就去。”店小二撒著歡走了,楚天驕都傻了。
等到抹布,拖布這些東西拿來了,她只能用紗布遮臉,打算跟著金子逸一起收拾,卻聽到身後一聲很嚴肅的聲音:“嬌嬌,你拿著抹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