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神出鬼沒的來嚇唬人。”紀雲急的在營地中亂轉,“今天吞禍明天殺人,我們竟然還對他一無所知。”
金子逸翻看著手上記錄著南疆志怪的典籍,也沒查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他憂心忡忡的望向琉府的方向,擔心這一趟進城也許沒那麼容易。
比起馬幫的安慰,楚天驕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六月六是南疆的小節日,當地人會在夜裡點燃成片的火把載歌載舞,就是在這一連串的火把裡,宮仙兒會上當受騙,被人騙到滄流山,算一算日子快到了。但是沒關係,只要她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一定不會有什麼危險。
至於現在在馬幫中肆虐的魔物,她倒是有另外一個想法。
私下裡找來金子逸,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合上書,金子逸微微皺眉:“你還是懷疑黑木姑娘?”
“我一直覺得她很奇怪,她說的所有事情都不明不白。”楚天驕撐著側臉,“甚至我懷疑殺人不是她的本意,可能她也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這一次才會受傷這麼嚴重。”
“但也有可能是突然遭逢大難,所以精神恍惚。”金子逸為她開解道,“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不妨來一次引蛇出洞。”
“你是說讓紀雲配合我們演戲?他會願意嗎,他心裡不是還挺重視這位黑木姑娘的嗎?”楚天驕冷哼一聲。
“不是的,身為男人,我可以很理解他。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但是紀雲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桌上的鮮牛乳散發著熱氣,金子逸加了一點南疆特有的蜜糖,沁人心脾,“三峰駱駝上丟失的物品時南疆天師稀缺的黑狗血,之前死掉的苦力也是丟了身上的血,我們只能從血下手了。”
“用血做陷阱引蛇出洞?是個好主意。”楚天驕心裡開始謀劃起來。
這天晚上,營地的最前方開始宰殺一隻巨肉羊,這幾隻羊是莫問跟北方的放牧人交換來的貨物,養了三隻在隊伍最後,本來就是肉質細膩熱量巨大的動物,隨身帶著也是擔心食物不夠的時候用來應急的。他跟馬幫中的弟兄們說道:“這幾隻羊本來是當做儲備糧的,北國皇室的貢品,肉質鮮美無比,我們這些下等人都沒機會吃的,現在眼看著琉府馬上就到了,這幾天隊伍裡出了不太好的事情,大家也人心惶惶的,我就特地把這幾隻羊殺了給大家解饞,順便安撫一下大家的緊張兮兮的精神,大家說好不好啊?”
手下的兄弟沒有不喜上眉梢的,大家吃了一路的苦了,自然等著吃美味呢,人人都配合,把三隻羊開膛破肚,整個場面極其血腥。中途金子逸還特地在羊血上灑了一種催化劑一般的藥草,這血腥味更多飄出去三里遠,連森林上空盤旋的各種禿鷲猛禽都久久不願離開。
站在人群最後面,黑木的眼神愈發幽深,她按著自己的小腹,感覺那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長老們臨死前讓她找紀雲報仇,爹死之前也死不瞑目,她怎麼能甘心,還有難道冒充蠱王的身影,他究竟是什麼人,這個人才是害死大家的罪魁禍首,但她卻連這人是誰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活下去對他的唯一想法,所以任憑蠱王把自己當作容器,讓黑苗家族世代供奉的蠱王活在自己的身上,和自己共生是唯一的選擇。
那個時候她的選擇是九死一生,但是她賭贏了,醒來了也活過來了,蠱王也認可了她的存在,這就代表著以後即使她作死遇險斷氣,只要蠱王還在她就總能睜開眼睛,這一次也是一樣。蠱王雖然威力無窮,但是現在的她完全被蠱王控制,根本不能反過來控制對方,而且蠱王修練起來需要太多的鮮血了,她根本無法滿足這個鮮血的需求量。第一天晚上才會誤殺了那兩個馬幫的人,但是第二次並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