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安沒空去想是何東西, 只問:“天冷,郡主可有披狐裘,帶暖手爐?”
“都妥當著呢,我還備了暖轎,保證郡主舒舒服服的去,舒舒服服的回。”
蘇祈安垂下眼睫:“她那一身寒疾,怎會舒服得了。”
藥嬤嬤嘴唇翕動,起了念,想問問郡主可做好離開的準備了?終究還是忍住了嘴,催蘇祈安先起床吃早食。
“我等郡主回來一塊吃。”
“郡主出門前就去跟老爺夫人敬茶請安,早食是陪著二老一塊吃的,”藥嬤嬤支好床帳,“老爺既已大好,你也該每日請安才是,不然老爺又該責備你了。”
“有娘親兜著怕甚。”
往年冬日娘親心疼她,總是設法幫她免了晨昏定省,爹爹雖嚴苛,但也拗不過娘親。
“對了,爹爹待郡主如何?”
“老爺喜歡郡主這兒媳還來不及呢,聽主院的下人講,一見著郡主,老爺笑得合不攏嘴。”
蘇祈安穿鞋的動作頓住:我爹居然會笑?他不是比我還冷還酷還無情的嗎?
藥嬤嬤冷不丁瞥著床尾撕壞的裙裝,驚得一愣,複又重重嘆口氣,連著亂糟糟的暖被一起團在懷:“你啊,對郡主要憐香惜玉些,她內傷未好,不宜……不宜陪你胡鬧。”
蘇祈安聽明白她的意思,兩掌搓搓膝蓋,甚是無措。
是郡主撕了我裙子,她昨晚可猛可兇了,我差點被反撲。
“行了,你先吃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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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食顏知渺沒回。
用完午食顏知渺也沒回。
用完晚食……哎,依然思卿不見卿,惆悵。
夜色如墨,風刺骨。
蘇祈安不禁胡思亂想,難道遇到什麼危險了?是不是身子又不爽利,耽擱了回莊的腳程?又或者丟下她一個人不告而別了?
才和顏知渺一天不見,她就食不下咽味同嚼蠟,甚至開啟瞭望穿秋水等媳婦兒模式,搬根小凳守在密道入口。
入口在後花園,僕婦婢女人來人往,全都公雞似的伸著脖子往她這方好奇張望。
瘸腿的蘇廣善杵著虎頭杖散步,立在橋頭,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去,煞是不解,這是做甚啊?傳來藥嬤嬤一問才知緣由,當場氣翹了吹鬍子,跟姚清初控訴道:“你瞧瞧,整天正事不做,沉溺於兒女情長,離開媳婦兒跟丟了魂似的!”
姚清初護崽心切,卻也覺得蘇祈安的樣子被下人們看見不像話,讓藥嬤嬤去開解開解。
藥嬤嬤是知情人,最是心疼蘇祈安,以委婉的語言勸蘇祈安回夭夭園等。
蘇祈安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