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柏轉了話頭問:“你猜猜今夜,為何我要讓你與我同乘一車離宮。”
“學生愚鈍。”
“你一向很聰明,萬事一點就透的。”曹柏捋捋鬍子,壓下音量。
“學生此生幸得老師提攜,您若有吩咐,學生定當肝腦塗地。”
“前不久我去了趟太醫院,得了個訊息——”曹柏頓住,久久沒有下文。
高明禮抬眼,見他袖著手的一動,比劃了個“一”
高明禮大駭:“陛下……他……”
曹柏沉沉點頭:“陛下僅有一年的龍壽。”
“老師想讓學生如何做?”
“本朝的開國皇帝是位女帝,陛下雖育有三女,但僅剩三公主,而且還不肯歸京,陛下也並無立皇太女之心,如今要想穩定朝政根基,只能覲見陛下,請立皇太弟。”
本朝吸取前朝教訓,藩王不得外放,皆留於玉京城,藩王之中不乏才情兼備者,但論謀略和英勇,皇太帝的人選無疑是鎮淮王。
“明禮,你有話不妨直言。”
“陛下與鎮淮王素來針尖對麥芒,豈會心甘情願將皇位相讓。”
“自然是不願意的,”曹柏再度袖著手,“三日後,鳳閣將集體上書請立儲君,臣工百官也須應天順人。”
“學生明白了,明日我就遊說其餘四部尚書,助鳳閣一臂之力。”高明禮胸有驚濤,她終於盼來向鎮淮王納投名狀的機會,只願鎮淮王來日榮登大寶能記他一功。
“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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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高府前。
高明禮立於車外恭敬拜別,雙手因為興奮而止不住的顫抖。
他迫不及待的趕去書房,為明日做準備,叮囑下人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
書房沒有掌燈,剛進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誰!”高明禮警惕道。
“老爺。”黑衣人踉蹌著走出角落,跪俯在他跟前,“屬下有愧老爺,沒能帶回大姑娘。”
“廢物!”
“屬下該死。”
高明禮點燃蠟燭,幾豆昏黃也未能為黑衣人的臉龐增添絲毫生機,映照出寸寸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