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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黑又冷。
韓夫人從來沒有如此懼怕過黑夜,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徹骨的寒冷。
她渾身直打哆嗦,兩腿的肥肉慢慢顫抖著。
冷夜很靜,她側躺在破舊的竹床上,能清晰的聽見自己淩亂的呼吸和心跳。
她緊緊抱住自己,又哭了起來,眼淚不要錢似地拼命流。
忽然,門鎖嘩啦啦地響。
韓夫人一個激靈,從竹床上摔落在地,又急切地往角落爬去,腿邊有幾根散落的木柴,她抓起一根緊握在手裡,腦袋卻埋進膝蓋:“別……別殺我……別殺我……”
“韓夫人。”
“別殺我!”韓夫人突然暴起滿頭青筋,跳起來瘋狂揮動木柴棍。
來人左右側側身,輕飄飄的好在漫步紅塵人間,順利躲過韓夫人毫無章法的攻擊。
韓夫人一身的肥肉是個拖累,瘋狂的揮舞劈砍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跤摔下去便再也爬不起來。
“韓夫人。”
“郡……郡主?”韓夫人回神了些,試探著問。
“是我。”清淡人影立於窗前的那束月華之下,像裹著晨霜露水的皮影,裙擺有著縹緲悠遠之意。
韓夫人如見救星,爬過去揪住顏知渺的裙角,苦苦哀求道:“郡主饒命……饒命啊……”
“韓夫人可知我為何綁了你?”
“是民婦不懂規矩,冒犯了郡主,還請郡主看著我家夫君的面上饒我一命。”
“我問你,你夫君那日真是去響風山剿匪了?”
“真——”
“想好再答,岐淑公主就在門外,金枝玉葉可不容你虛言冒犯。”
“岐……岐淑公主……”韓夫人有些難以置信。
“公主殿下聽聞靈桑有冤,特來徹查,為民平反,以求蒼天垂憐,免去今上的龍體苦痛。”
“民婦……民婦一介婦人,”韓夫人垂下頭,啞聲道,“哪裡會懂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