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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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先生是位土生土長的玉京人,雖然是個說書先生,但也懷揣夢想,立志成為天下第一說書人。
在舒州城呆了數日,沒說過一場書,成天窩在歸月莊裡享受生活,嘴皮子都生疏了,沒成想突然來個大活,疊聲保證道:“郡馬,您就請好吧!”
當夜他便文思如泉湧奮筆疾書,寫下講稿整整十八頁,內容引經據典,力求每一位聽客心服口服。
晨光熹微之時,他揣著講稿,仰天大笑出門去。
門子招呼他:“這般早,你出去做甚啊?
”
他答:“創造奇跡!”
茂春棋社,蘇家在舒州城內修建的第一座女子免費性娛樂休閑場所,此處不分貧富貴賤,不分年齡高低,只要是女子,皆可來此研習棋藝。
姑娘們自發組成灑掃小隊,清洗滿門滿牆滿地的金汁,臭味能將人眼淚薰出來。
鐵匠家的小妹兒帶頭問候禍首的十八代祖宗,猛嗆一口入嘴,臭得差點嘔出昨夜的晚食。
行人全都捂著口鼻繞著走。
假鬍子也被臭得頭暈眼花,不用猜,準是那幫酸腐秀才耍的爛招。他暗啐道,呸,一幫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聖賢書全都讀進狗肚子裡了!
青布衣擺甩得颯響,他昂首闊步進了棋社,跳上棋桌,振臂高呼:“姐妹們!”
正忙活著洗洗刷刷的灑掃小隊抬了頭。
鐵匠家小妹見他斯斯文文,舉起掃帚指他:“哪來的書生,趕緊滾下來,潑我們金汁還嫌不夠,大清早的來鬧事是吧!”
木匠家娘子:“天天潑金汁,你們也就這點能耐,一起上,揍他!”
“姐妹們稍安勿躁,我理解你們的憤怒,理解你們的委屈!”春山沒有醒木可拍,只好猛拍一下大腿,“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罵女子是最毒婦人心,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兒子,罵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們的□□生下了歧視我們的性別,苦命啊!”
大家:“?”
春山緊接著一聲嚎啕,跌坐在桌,淚如雨下,涕泗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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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棋社看看?”
“不去,陪你最重要,癢~”蘇祈安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作勢要撕下剛貼好的絡腮胡。
“別亂動。”顏知渺開啟她的手,將撕下部分重新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