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粲然一笑:“我叫白舟,是蘇宅主院掌事藥嬤嬤的弟子,平日就住在竹林,為公子打掃書齋,敢問小姐如何稱呼。”
“我姓……苗。”
白舟便一面喚她苗小姐,一面為她針灸。
顏知渺卸下防備,靠在椅背處,琢磨蘇祈安究竟是什麼用意,不但收留她,還派人為她治傷。
江湖混久了,只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苗小姐勿要勞神,不利養傷。”
顏知渺瞧向她一雙灰白眼珠,神醫?從何看出她在勞神?
“你脈象不穩。請閉眼小憩,我很快就好。”
顏知渺依言照做。
神思真就滑入混沌之中,許是藥浴的緣故,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身上蓋著一床薄毯,四肢輕松。
倏爾察覺有人在動她的長發,下意識地轉頭,就見蘇祈安握著她幾縷頭發,持著蒲扇扇呀扇。
“醒了?”蘇祈安酷著一張冷臉,“頭發還濕著,也不怕再染上風寒,想死?”
“你講話總這麼不中聽?”
“你想聽什麼?”
顏知渺閉眼躺回去,好吧,郡主殿下我私闖你家,還拿劍威脅你,沒有資格做要求。
但該有的感謝還是得有:“我會記得你的恩情,來日一定報答。”
“如何報答?”
顏知渺脫口而出:“金山銀山。”
蘇祈安翻個懶懶的白眼,丟開蒲扇站起來,踹出一腳,將竹椅和顏知渺一同踹翻在地。
顏知渺膝蓋吃疼,仰抬下巴,怒瞪蘇祈安:“你——!”
“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蘇祈安雙手負在腰後,趾高氣昂的覷著她。
顏知渺:我信。
蘇祈安:“不服?”
“……豈敢。”
“可我看你氣鼓鼓的。”
顏知渺擠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微笑,擠出……擠……
擠不出來!
她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繼續怒瞪。
蘇祈安蹲下.身來,姿態優雅矜貴:“沒被別人欺負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