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知渺挑起一側眉毛,像是尋著救兵似的:“說來聽聽。”
“您問問郡馬,您的名字怎麼寫。”
.
是夜。
蘇祈安瞅瞅手裡蘸飽墨汁的狼毫筆,又瞅瞅將一張雪白宣紙鋪上書案的郡主殿下。
“郡主,你好端端的,讓我寫你的名字做什麼?”
顏知渺胡謅個理由:“你以前酷愛書法,每日必會練習兩個時辰,雷打不動,風雨無阻,再不練練就生疏了?”
“是嗎?”蘇祈安疑信參半。
“是啊。”顏知渺言之鑿鑿。
蘇祈安勉強信了,提肘懸腕,神色端穆地一番行筆,寫下:“言之妙。”
顏知渺盯著這仨字發蒙:“你……果然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寫錯了嗎?”蘇祈安並未當回事,“我失憶了,寫錯很正常。”
顏知渺卻有幾許失魂落魄:“我們團聚多日了,你居然沒花一丟丟的心思弄清楚我名字怎麼寫。”
“我再改改。”
於是蘇祈安亡羊補牢,以此寫下了“言至廟”“言自苗”“言只喵”。
反正郡主殿下在她心目中,姓“言”不姓“顏”。
“連我姓氏都……”蘇祈安越往下寫,顏知渺臉越白,水粉胭脂都壓不住的白,嗓音艱澀地問,“你果真不喜歡我了。”
言罷,衣裙也未脫,躺進被窩背對著蘇祈安,渾身散發出“如果愛忘了,淚不想落下”的寡歡氣息。
是她太天真了,本來想的是隻要蘇祈安完完整整地在眼前,一切皆可慢慢來,現如今看來,記得她卻忘記了喜歡她,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苦痛折磨呢。
心,拔涼拔涼的。
蘇祈安不解郡主殿下為何會對一個名字如此在意,放下筆,挪到床邊,推了推對方的肩膀,見人不動,又推了推,還是不動。
蘇祈安舔舔幹澀的唇瓣:“我一會兒就去問問你名字的正確寫法。”
“遲來的悔悟比草都輕賤。”
蘇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