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知渺收劍入袖。
高子芙拎起茶壺,為她斟茶:“我此行明面是為家父處理俗務,實則是揹著家父,帶著那東西來尋郡主的。”
顏知渺再度端起茶盞:“東西你從何處得來?”
“郡主不必知道。”
“是你不願意講吧。”
“郡主冰雪聰明。”
“我再問你,你弟弟究竟是誰殺的。”
“是我。”高子芙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
她承認得太爽快,即使顏知渺猜到一二,也難免有少許詫異:“為什麼?”
“報複我爹。”
顏知渺輕蔑道:“你真是個瘋子。”
高子芙:“我何止殺了我弟弟,我替家父辦過許多髒事,派婆羅人屠了三駙馬府滿門,對了,那二十名婆羅人也是我下令殺的。”
顏知渺飲茶的動作一剎:“為什麼要殺他們。”
“我爹下的令,按令行事罷了。”
“你爹又為什麼要殺——”
“郡主別問了,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你和你爹都是瘋子。”
高子芙一下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郡主,你又能奈我何,我獻上的這份東西讓你欠了我一個人情。我們甚至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待來日你父王得償所願,我便是首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如此不講道理。”
顏知渺淡淡地眯了下眼,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這樣的瘋子拿捏。
不過也沒錯,這個世界很多時候就是沒有道理可講。
“你不怕我卸磨殺驢?”
“我不怕,我的命你要就拿去,我不稀罕。”
“榮華富貴也不稀罕?”
“我真正想要的賞賜不是這些。”
“是什麼?”
“京郊伊月河畔的那片花海。”高子芙笑容消失了,眼角閃爍清淚,“我母親生前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伊月花海,她臨終的遺願,便是葬於那處。”
女子出嫁從夫,死後葬於夫家祖墳,高子芙的母親竟有如此遺願,顏知渺深感意外的同時也萬分同情:“只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