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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屍首……
頭顱與脖頸分離,下半身子泡在河水之中,軀幹則是血肉模糊……胸腹被撕扯開,血淋淋的髒腑翻露在外。
周遭的塊塊灰白石頭,□□涸的血液覆蓋……是紅褐色的………像是同屍體一樣,散發出股股惡臭。
衣裳也被胡亂撕扯過,依稀能辨認出屍首是老媼的打扮。
“山中有狼……或是死後被幾只餓狼分著吃了。”獨孤勝低著頭嘶啞道,握刀的手不停地打著抖。
倘若武功高強的捉刀人都是這份下場,那受傷的郡馬該是……
這份猜想縈繞在腦海,打亂了他的呼吸。
顏知渺嘴唇微動,強壓著腹中愈發嚴重的收縮之感,終是沒有壓住,背過身去跌進銀淺的懷抱,幹嘔出聲。
眼淚酸熱了鼻尖,奪眶而出。
獨孤勝能想到的,她又如何想不到。
“祈安……我的祈安……”
“郡主,我們繼續找、繼續找……”銀淺抱著她,不知所措的安撫道,“郡馬應該就在附近了,如果附近沒有,或許能說明郡馬還……還……”
“活著”二字懸在舌尖,沒出口。
她沒法自欺欺人。
韓縣令鬥膽稟告說此人應該就是害郡馬墜崖的捉刀人,而在那家客棧外,還發現死了許多別的人。
根據他的描述應該是戰死的捉刀門徒和行路難,以及魔教死士。
“現場無一活口,下官已經派人清理屍體。”
他們字字如重錘,顏知渺胸腔內有鼓沉沉的翻騰,隨之咽喉腥甜,噴出一口血。
“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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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祈安祈安勉強能下床活動了,走得不快,扶著床沿挪到窗邊,百無聊賴地觀量這座陌生的寨子,街道兩旁老屋子並連,青石路面也年久失修似的凹凹凸凸。
寨中人不多,偶爾有扛鋤頭挑扁擔的老農和挎竹籃背竹簍的老婦路過,大都苦著臉,像是有許多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