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咬牙切齒:“你血口噴人!”
趙把頭繼續發起猛攻:“三駙馬府出了慘案,我等唏噓不已,但家主身擔蘇家重擔,身子萬分金貴,出不得一絲差錯,我已將她身體不適告知於你,若你強行帶她離去,病體一旦加重,郡主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
“呵,”都頭扯個冷笑,玉京盛傳蘇祈安放蕩風流,不僅金屋藏嬌,還與三駙馬因一歌姬鬧過不愉快,那雲明郡主早已對她心生厭惡,“好啊,若郡主怪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錢把頭:“……”套路失敗。
都頭重新邁出腿,腳步有勝利者的蕩漾。
錚!
一把大刀橫在他胸前。
他看向刀的主人——一滿臉絡腮胡的大胖子,瞧衣著打扮,像是個下人,頓感羞辱:“不懂事的東西,滾開。”
獨孤勝:“刀劍無眼,郡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總號。”
又拿郡主嚇唬人,都頭很有一根筋的本領,根本沒在怕,抽出背上的雙刀,與獨孤勝纏鬥在一起。
他們武功皆屬上層,打得是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劈壞了兩只紅木圈椅、三盞青花瓷杯、四隻琺琅花瓶……相當費錢。
碎片漫天飛揚,劃傷了錢把頭的額頭、孫把頭的下巴、李把頭的腿……
躲在遮擋物後頭的把頭們心疼錢,更心疼自己,高喊停手,喊破了喉嚨,獨孤勝和都頭才聽見。
趁獨孤勝急劇喘息之時,都頭一個空翻,往裡頭闖去。
獨孤勝要追,一直觀戰的其他衙役跳出來,排成排,合成一隻攔路虎。
都頭如入無人之境,在總號內橫沖直撞,接連撞倒了一位賬房先生和一位灑掃女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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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彌漫著草藥的淡淡苦香。
藥嬤嬤擦擦順著眉眼滑落的汗水,將最後一根銀針,紮入蘇祈安的印堂xue,神色嚴峻如一尊泥塑雕像:“此針法只能暫壓毒性七日,七日後若沒有‘醉漾輕舟’的加持,華佗在世也……難救了。”
藥嬤嬤一面說一面繞進書案後,提筆寫著藥方,耳朵甫地一動,警覺道:“有人闖來了。”
“你守好郡馬。”顏知渺望了一眼睡過去的蘇祈安,開門出了屋子,一側眸,發現一穿著都頭衣制的人迅速逼近,一瞧是她,竟然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僵在原地。
她不認識此人,但她的父王替陛下代理政務,王府客如雲集,她未出閣前亦在王府前殿露過幾次面,認得她的人不少。
“小的……見過郡主。”都頭俯身行禮。
“你好大膽子,莽莽撞撞地沖進來,總號的人是都死光了嗎!”
九位把頭和獨孤勝用行動證明沒死光,與衙役們展開追逐大賽,朝著他們這處狂奔過來。
烏烏泱泱的一大群人,有如狂風過境。
錢把頭呼哧帶喘地告狀:“郡主,這幫狂徒目無尊卑,非要硬闖後院,沖撞了您。”
顏知渺眼風陰冷:“沖撞了我不要緊,擾了郡馬的休息才是狂妄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