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擇靄下意識認為很荒謬,鄺陽宗怎會讓一隻妖成為內門弟子?再者說,許端迎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思索片刻,故意道:我信不信,又有何幹?”
“這倒是,”許端迎點點頭,“我是看你和我那兄長疏遠才告訴你的,畢竟……”
實則以雲擇靄的本事,不足以得到鄺陽宗少主的青睞,許端迎這句話說得倒是輕輕巧巧把他抬高了,偏偏雲擇靄吃這一套,聞言道:“你說的可是……”
“少裝傻了,很多人都知道。”許端迎道,“你說,他們若是也知道承桑姑娘是妖,會是什麼反應?”
鄺陽宗少主竟同妖相愛,多麼讓人震驚的內容——雲擇靄忽然激動起來,抓住許端迎的手:“你說的,可當真?”
許端迎作吃痛狀用扇子敲他的手:“自然是真的呀,她是梨花妖,這一支妖族也能和咱們一樣正常修煉的,只不過大多資質較差罷了。”
可就算如此,修真之人也不該和妖在一起,最起碼作為萬眾矚目的許端延不能。
倘若……倘若讓所有人都知道……
雲擇靄終於露出暢快的笑意。
“許公子,我們聯手如何?”
兩人倒是一拍即合,不到半日,鄺陽宗上峰山疑似有妖族出沒的事情便如風似地飛過所有人的耳際。
“我和幾位師兄去查過的,確是沒有。”早課上,許端延不知道多少次朝過來詢問的人說道,“別擔心。”
在他身後不遠處,雲擇靄把手裡的竹簡展開,一邊留意著許端延的神情。
神色如常,彷彿當真對這傳言感到不解。
雲擇靄忍不住猜想:許端延會不會被承桑芷欺瞞,並不知道她是妖?
他不是沒想過許端迎欺騙自己的可能,但就算是假的又如何?能借此機會將許端延和自己同門私下卿卿我我的事情傳到許宗主那裡,總之也不虧。
承桑芷前一天練劍扭到手腕,上午剛告了假,下午出門,以往一小群等在院子裡準備一同去上課的弟子竟都不見,只有雲卿蕪在。
“阿芷!”
“我出來晚了麼?”承桑芷問她。
雲卿蕪搖搖頭,只拽著她走,隨即問道:“你手腕怎麼樣了?還疼嗎?”
“不疼啦,”承桑芷晃了晃手給她看,“已經好了。”
兩人走到長思閣,不知為何,承桑芷總覺得今天路上看到的人,都神情怪異地看著自己,她疑心是自己看錯了,直到從前和自己要好的一位女修從自己身邊目不斜視地經過後,承桑芷忍不住問坐在自己身後的雲卿蕪:“這都是怎麼了?”
雲卿蕪輕輕撩下筆,環視了一圈,似乎有些掙紮,許久才道:“阿芷……”
承桑芷示意無妨,雲卿蕪聲音很低:“是有個傳聞,說你……說你是妖。”
“也不知道是誰閑著無聊汙衊你,”雲卿蕪說著說著就有了底氣,“阿芷,清者自清,總歸我是不信的,我相信你!阿芷,阿芷,你不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