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會議室內,陳既言還不知道外面的這些猜測和流言,他只是閑散地站在窗邊,一隻手拿著手機,眼睛則閑散地看向窗外。
在公司的每一天都很枯燥,唯一能在這樣的生活中帶來些樂趣的只有每天來自岑與惜的資訊。
不用特意說什麼有趣的東西,有時候,僅僅只是一個表情,就能讓陳既言心裡放鬆不少。
他想,這或許就是專屬於岑與惜的特殊能力。
自從六年前外公生病去世後,陳既言就很少再有過內心真正舒暢的時候。可最初,他明明也是個溫柔閑散的自由人。
六年前,就在外公蔣君懷的去世前一週,蔣家原本正在穩定執行的蔣氏石油集團的幾個大股東突然相繼退股,集團股價更是暴跌。幾乎是一瞬間,蔣氏就落入了一個風雨飄搖的境地。
蔣萊當時還在醫院照顧著蔣君懷,聽著公司人的彙報,很快就察覺出是有人在故意搞垮蔣氏。不出所料,在蔣家陷入危機之中的三天之後,她的前夫陳厲就找上了她。
準確的說,是找上了陳既言。
那天,手機裡突然就來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發信人的名字並沒有寫,只在簡訊裡留一下一條極其簡短明瞭的訊息——
[明早九點半,有資咖啡館。爸爸想和你見一面。]
爸爸。
這個稱呼自陳既言六歲那年起,就很少再說過了。但極強的記憶力還是很快讓他從回憶中捕捉到一絲模糊的剪影。
高大,冷漠,專權。
這是陳既言對父親陳厲僅存的、也是最深刻、最刻骨銘心的印象。
十多年過去,陳厲都沒有找過他一次,偏偏這次蔣氏陷入危機,他卻找了過來。
種種巧合,在陳既言心裡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所以完全隱瞞住母親蔣萊,即使心裡並不願意,陳既言也還是走了這一趟。
結果不出所料。
安靜怡人的咖啡館裡,陳厲勝券在握地坐在對面,雙腿自然交疊。
他微微笑著,笑容裡帶著虛偽的弧度,說出來的話也同樣讓陳既言感到一陣作嘔。
陳厲看著他:“既言,你該回來了。”
不是“回來嗎”或者“想不想回來”,一句彷彿事實已經不容更改的“你該回來了”,草率又獨斷地替陳既言做好了選擇。
或者說,決定了陳既言的選擇。
陳既言看著對面那個陌生的父親的樣子,終是忍不住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我為什麼要回去?”
他唇角的笑意薄涼又淺淡,清雋的眉眼染上一抹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