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到了。”傅堯禮說完,想了一下,還是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寧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也不和他客套,沒什麼好氣地問:“你是不是有病?”
傅堯禮輕笑了一下,也覺得自己有病。
明明寧昭不過只是喊了他的名字,他就感到高興,甚至有幾分難以置信。
今晚寧昭和他說的每一句話後面都跟著“小叔叔”三個字,聽得他心煩氣亂。
不對,應該說從兩年前開始,寧昭就這麼同他說話了。
剛剛應該是寧昭十六歲後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所以他才想再聽一遍。
就連寧昭罵他有病,他也高興。
這樣的寧昭才是他熟悉的昭昭。
從來不怕他,從來都鮮活、真實、可愛。
只要對他有哪裡不滿意,就會大大方方說出來。
而不是一直笑著喊他“小叔叔”。
黑色邁巴赫平穩駛入傅家老宅的地下車庫,傅堯禮看著側躺在後座上的寧昭,輕聲喊她:“昭昭,到家了。”
寧昭倒是沒睡著,只是覺得渾身上下沒什麼力氣,索性躺了下來。
聽到傅堯禮喊她,她撐著皮質座椅起來:“走吧。”
傅堯禮先下車,替她開啟車門。
寧昭從車裡面出來。
傅堯禮的手還搭在車門上,距離寧昭不到半米,鼻端的香水味刺.激著他的神經。
“能自己走嗎?”他壓下心底的念想,垂頭看著寧昭,問。
“能。”
淩晨的夏夜,風還是有一絲涼,寧昭把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緊了緊,站在原地稍微緩了一會兒。
傅堯禮見狀,不遠不近地跟在寧昭身邊,好在萬一她步子不穩的時候及時扶住她。
傅家上下早已睡下,整棟別墅靜悄悄的,只有幾盞夜燈照亮腳下的路。
寧昭和傅堯禮一前一後,悄無聲息地穿過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