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用生理鹽水刷洗傷口,清洗三遍後,傷口顯露出來,她瞬間鬆了一口氣。
傷口不深,不用縫線。
她拿過彎盤取過無菌鉗取碘伏棉球,小心地幫他擦拭消毒,然後換成酒精棉球,在棉球落在他肌膚上的那刻,她動作忽然僵了一下。
記憶再次重合。
上次給他處理傷口,她笨拙又仔細,生怕弄疼他,邊清理邊問他疼不疼,他笑著說疼,她低下頭輕輕地吹了吹。
而這次她手法嫻熟且迅速,簡單兩下就清理好了血跡,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話語,像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林聽澄沉了沉呼吸,遲遲沒有落下手裡的酒精棉球。
睫毛輕顫著將目光落在沈擇屹身上,黑色短發利落地垂在額前,些許碎發隨意地搭在眉骨上,露出鋒利的眼,透著銳氣與冷酷,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其實,她剛剛在看到他時,有好多話想對他說。
想說——
“沈擇屹,好久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沈擇屹,為什麼要為我擋下一刀。”
“沈擇屹,你疼不疼。”
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她眼底潮濕一片,垂下眼睫,將棉球輕輕掃在他的肌膚,很輕很緩,但還是忍不住問:“疼嗎。”
聲音輕飄飄的,像羽毛輕拂過心尖。
沈擇屹怔愣,沒說話。
眼睫掃下,遮住淡淡的陰翳,他盯著她看。
過了一會兒,悶著聲音低低地“嘶”了一聲。
林聽澄再次一頓,她低著頭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吹。
和當年一樣溫柔。
處理完傷口,林聽澄拿過紗布準備幫他包紮。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學姐,老師知道醫鬧的事情了,喊你過去。”
程敏出現在門口,看著裡面如此和諧有愛的畫面,頓時覺得自己像個插足的第三者。
“嗯,我知道了。”
林聽澄隨口應下,仍專注手上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