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套自己的話。
沈擇屹微微俯下身,眉間不經意地挑起,語氣耐人尋味:“所以,昨晚你去過我家。”
林聽澄沒有立刻回答。
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的隨身物品,確認沒有遺漏什麼,心裡有了一些底氣。
“昨天不是去你家給你送東西嗎?”
“送完我就走了。”
沈擇屹笑,笑得恣意:“那我家裡怎麼會有一根女生用的黑色發圈?”
林聽澄愣住,緊張到不自覺地拉著衣服。
因為工作不允許披頭散發,她總是會在手腕戴上一根發圈。工作時紮起來,休息時放下來,這樣不會讓頭皮和神經過度緊繃。
也正是因為發圈這種東西過於普遍,她壓根沒注意它的丟失,自然而然拿了其他發圈紮頭發。
沈擇屹見她半天不回答,基本確認了。
心情瞬間好起來,神色悠閑,慢悠悠地開口:“昨晚,是你在照顧我。”
林聽澄沒什麼好辯解的,很誠實地回答。
“我是醫生,看見病人總是會下意識照顧。”
“就算不照顧,我也會幫忙送去醫院,只不過時間太晚了,你只是輕微發燒,我不想耽誤醫院資源。”
高興不到三秒鐘,沈擇屹收斂了笑容:“僅此而已?”
林聽澄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沈擇屹沉了沉呼吸,眸色暗了些:“我下次把發圈帶給你。”
“不用,直接扔了吧。”
“只是一根發圈,不麻煩你再跑一趟了。”
林聽澄說得很輕松,語氣裡全是淡然。
沈擇屹愣在原地,嘴角的笑透著些自嘲,喉間發澀。
“戴在手腕上的東西都這麼隨便的嗎?”
“所以,紅繩你也扔了?”
林聽澄呼吸驟然停滯,彷彿被人掐住了脖頸。
她不知道他怎麼好端端的從發圈扯到紅繩上。
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不想麻煩他辛苦跑一趟,一根發圈不過才幾毛錢,哪裡值得他為自己送一趟。
可偏偏骨子裡有那股勁兒。
她抬頭看著他,聲音輕柔:“那你的呢?”
明明他也沒有戴紅繩,憑什麼他要用這種語氣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