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澄側過身半坐在沙發上,一手費力地扶起他的上身,將他身體倚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笨拙地捏著退燒藥,小心翼翼地往他唇邊送,可他唇瓣緊閉,退燒藥根本無法入口。
林聽澄猶豫,她想掰開他的唇,把藥放進去,可她不敢觸碰,指尖始終懸在他的唇上。
她輕顫睫毛,目光落下他的臉上。
濃密的眉毛,長長的睫毛,鼻樑高挺,薄唇粉潤,這張臉不管看多少次,都會讓人陷入進去。
算了,特殊情況管不了那麼多。
林聽澄手指落下,撫過他的唇,輕輕往下扯了一點,另一隻手迅速把藥放進去,拿著杯子喂他喝水。
他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抗拒,幾乎是配合地將藥吃了進去。
林聽澄這才放心。
雖然她是醫生,知道怎麼照顧病人。
可是,她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喜歡的人,總害怕自己沒有照顧好他。
所以她一直待在客廳,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在他身邊。
明明她很累。
明明她已經工作加班了一個星期。
她仍強撐著睏意與疲倦在他家待到了晚上十一點,確認他的溫度降了下來,才徹底放心。
林聽澄艱難地站起來,小腿湧上一陣酥麻。
她站在原地不動,藉此放鬆舒緩,也才有心思觀察起這個屋子,視線從左往右掃過,裝修精簡卻不失貴氣,傢俱和擺件奢華精緻,整個屋子都透著價值不菲的氣息,但無法掩蓋這個家沒有一點生活的氣息。
忽然,餘光瞥見茶幾邊緣的煙灰缸。
林聽澄神色頓住,心頭湧上一陣酸楚。
他,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
她記得,他高中不抽煙,甚至是討厭抽煙。
現在,他抽煙了,也喝酒了。
林聽澄心髒傳來綿延的痛
她轉身,看著沈擇屹,他的模樣一點都沒變。
只是褪去了年少的青澀,多了一絲成熟。
林聽澄沒忍住,俯下身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手指劃過他的肌膚,緩緩掠到他的指尖,她想起他們在學校天臺拉鈎的那一幕,情不自禁地用指尖勾纏著他的手指,指腹繾綣地摩挲著他的肌膚。
“沈擇屹。”
她輕聲叫出了他的名字,聲音裡是抑制不住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