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笑,可眼淚卻先落了下來。
李承允縱身躍上刑臺,親手斬斷她手中的鎖鏈,將她擁入懷中。他低聲道:“我來晚了。”
江流緩緩搖頭,臉埋在他胸前:“你來了就不晚。”
周圍喊殺聲震天,瑞王軍勢如破竹,直逼皇城。
李承允抱起江流,腳步穩健,眸中再無一絲猶疑。
“帶她離開。”他吩咐身側親兵,而他轉身,重披戰甲,一□□入皇城方向。
皇城之內,孝仁帝倉皇失措,命錦衣衛死守宮門,然民心已失,守將多倒戈。
李靜遙率禁軍反側而立,一身甲冑如霜雪鑄成,站在禦階之下,聲音冷冽:“父皇昏暴,屢陷忠良,今日當罷!”
殿內亂作一團,百官或逃或跪,孝仁帝高坐龍椅之上,顫聲怒吼:“爾等皆是反賊!”
李承允步入大殿,身披血甲,眸中帶霜。他望著昔日的君主,緩緩跪下:“臣李承允,今日以兵犯宮,罪該萬死,只求保天下清明,還江山於賢明之主。”
“你想廢朕?!”
“不。”李承允淡淡道,“是天意欲廢你。”
此言落下,禁軍放下武器,宮中群臣齊跪:“請立端寧公主為帝!”
孝仁帝氣血攻心,口吐鮮血,昏厥於殿上。
三日後,李靜遙登基,是為靖帝,改元“昭和”,首詔便赦免冤獄,平反忠良,廢錦衣衛酷刑之權,恢複瑞王名號。
江流傷勢未愈,臥於王府內室。日暮時分,她睜開眼,便看見李承允坐於榻側,正為她熬藥。
她低聲喚他:“你沒事吧?”
李承允回頭,聲音低沉:“我不敢有事。”
江流苦笑:“你若有事,我也不會死心。”
他沉默片刻,忽然握住她的手。
“江流,”他說,“你曾讓我飲你送來的毒酒,我願意。”
“如今你若再要我赴死,我也甘之如飴。”
江流望著他,眼中浮起薄霧:“可我只願你活。”
兩人無言,只緊緊相握。
殿外風雪漸歇,新帝登基,舊朝終焉。
萬裡山河,終歸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