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溫再也無法將盆中液體蒸出波瀾,師要滅掉爐膛裡的火,找來濾網。
過濾之後,餘下的就是最終精華了。
原本大半盆的溶液,去除雜質之後只剩下淺淺一點。
饒是見多識廣的師家管家也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將火鉗夾出盆子放在窯頂磕了磕,師要吩咐道:“來個附魔過的容器。”
管家立刻端上來三五個讓他挑選。
有長頸瓶的,也有方瓶的,還有一瓷瓶的。
師要挨個顛了顛,感覺都不太便攜,最後挑了個鵝蛋形的木盒。
她在外東奔西走,肯定要找方便取用,也方便攜帶的。
將半流動狀的液體小心注入容器後,師要驀地回神,覺得自己這瞻前顧後,深思熟慮的樣子有些好笑。
蘇執象對於外在細節素來遲鈍,多半是理解不到他的良苦用心。
她看不出他特意處理過的發型,看不出他貌似不經意實則講究的打扮,她也一樣注意不到他教鸚鵡多說過什麼話,因為她的到來特意用了什麼香水。
此刻為她特意挑選的合適的容器,想必她也察覺不到吧。
“我喜歡這個盒子。謝謝你特意做成了膏體,比往常那些墨水更好用了。”
蘇執象抬頭,響亮的說。
流光的油彩在盒中緩緩流動著,呈現出膏狀質地。蘇執象看完趕緊珍惜地蓋了回去,唯恐那些夢幻的東西會揮發掉。
這可真是好東西,無價之寶。
深知這東西背後的價值,蘇執象反而想不出該如何感謝師要了。在過於貴重的東西面前,感謝反而顯得滑稽。
於是她跳過答謝步驟,拿出點睛筆:“我試一下哦。”
先前就答應給溯洄改造一下,因為種種事情一直沒來得及兌現。現在剛好,直接用最名貴的顏料為她描畫。
師要點頭,擦完身上的汗,讓管家噴過香水去掉身上火燎氣才湊過來。
“這一畫,收門票都不為過。”
蘇執象拿紫毫筆沾上水:“嗨,你這頭腦不做生意真可惜了。”
師要指揮管家助手擺好桌子,鋪上毛氈,雙手交疊趴到桌板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