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已經做好了作戰的準備——蘇執象的師傅被控制,肉眼可見情況不樂觀,彌殃知道她此刻肯定心亂如麻,並沒有插科打諢的興致。
後者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淡,彷彿做好了和羅納爾閑聊的準備,居然順著此人的話說了下去:“之前因為一些誤會,和他鬧得很不開心,恨不得你死我活。但是後面發現他其實挺好的,能力很強也好用,長得也是我喜歡的型別,就幹脆在一起了。師傅還在的時候,也不反對我談戀愛,只要雙方專一就行。”
彌殃:“......咳。”
蘇執象什麼時候這麼直白坦率過?搞得他開始不習慣,以至於不好意思了。
羅納爾放下書,身體前傾,眼神更是慈愛:“噢~”
“好了,長話短說就是這樣。”蘇執象坦然地接受羅納爾的目光:“我是看在您和師傅似乎是舊識的份上才說的。現在,您也該告訴我了,您是師傅的誰?”
羅納爾偏頭,一綹金發順著臉側劃過:“任沒有跟你提過我?哪怕一句都沒有?”
得到沉默的肯定之後,他了然地笑了笑:“不愧是任,真狠心。”
說完,他從鞦韆上站起來,一襲簡單的白襯衫包裹他肉眼可見並不強壯的身軀,他走到蘇執象面前,維持在一個合適的距離細細端詳:“你臉上有她的影子,不過......只有一成。她看起來有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教給你。”
瞬息之間,彌殃瞬間出手。他沒有刨根究底的強迫症,結合任平生的狀態,羅納爾話語間蘊含的暗示,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他根本不想聽到這段自白的結束——這是戰鬥的輸家愛做的事情。
空間波動了一下。
他的攻擊被無形的化解了。
羅納爾看似孱弱的身軀晃了晃,分出一點目光給到彌殃:“不要心急好嗎,小朋友,你想表忠心的態度,我們都心領了,但不是現在。”
一根鎖鏈纏住彌殃的手腕,雙目無神的任平生一點點收回鎖鏈,將彌殃拽到遠離遠離羅納爾和蘇執象的位置。雖然神智全無,但這具身體與生俱來的力量還在,這是大於蘇執象數倍的力氣,彌殃瞬間理解了為何任平生會用鐵鏈作為武器,蘇執象又為何只能繼承到半數。
“好了好了,我們繼續。”羅納爾將注意力回到蘇執象身上。異色的瞳孔認真盯著她:“你的情緒波動變得少了很多,我記得最開始,一隻烏龜都能讓你掉眼淚,現在看見任這樣子,你也只是有點悲傷。一路走來,磨礪到今天這樣,你真的非常了不起。”
蘇執象嘴唇動了動。她第一反應是對這扭曲的誇獎感到惡心,但極大的資訊量,和接近真相的迫切讓說出口的話變得理智。
“你是不是恨師傅?你是師傅的敵人?”
如果是敵人,那麼師傅帶著她在深山隱居,難得才出一趟門就完全解釋的通了。作為教皇,羅納爾的眼線肯定遍佈星際,避其鋒芒是正確的。
聽見回答,羅納爾似笑非笑:“是啊,我是恨她。但另一點恰恰相反。”
他抬起瘦削的手,指了指遠處的彌殃:“曾經的我跟任,就像你和他。除了戀人關系之外,她還擔任指揮者,而我,是她說一不二的擁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