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掉校長的責任和包袱之後,此時此刻的喬木知無不言,將內心一切想法一吐為快。
“你知道嗎?如果你沒有出現,師傅現在已經是我的了。她也許會因為卡牌的異化傷心一會,但我會說服她,然後讓她開開心心的經營千裡門,不用操心這些令人為難的事情。沒有你,她就會有求於我,我會成為她最重要的人。”
這種腦迴路很有趣。彌殃扮演著傾聽者:“是嗎?”
“卡牌那種東西,丟了也就是傷心一時的事情,後面畫多少不是畫?假如她與我一起,根本就不需要和聯邦為敵!改變本來就是久遠的事情,需要時間。我們可以慢慢站穩腳跟,為千裡門爭取權利和排名,進而是圓桌會……”
意識到扯遠了,喬木收回來,對於彌殃滿是不屑:“你這種人,只會讓她成為逃犯,讓她和內心的願景越來越遠,人也越來越痛苦。”
彌殃:“是嗎?我倒是不覺得。”
他抬起頭:“你的想法很卑劣——讓她只能依靠你?你很靠得住嗎?這是喜歡嗎?你知道她心裡想做的事情都有哪些嗎?”
將肆意生長的繁花圈養起來,遮蔽她的藍天,還認為是對她好?
一連串的問句也激怒了喬木,聽見大義凜然的話語出自彌殃之口,他只覺得犯惡心。
他怒極反笑:“你也配質問我?師傅本來只想安分守己,是誰推了她一下,讓她陷入現在這種境地的?”
“我確實推了她,因為我也卑劣。”彌殃異常坦然:“我希望她能跟我站在一邊,這是我對此作出的嘗試。我沒有在她面前偽裝,也沒有去扭轉她的思想,把她修剪成我希望的樣子。而且,現在我不就是在跟她並肩作戰嗎?”
他笑得有些病態:“我會做我想做的事,我也會幫她做她想做的事。”
還嫌不夠火上澆油似的,他繼續道:“有些人既要又要,看似聰明的很,實則死活想不出自己不受喜歡的原因。一邊執著於把她變成你想要的樣子,一邊偷偷在心裡為她加上很多很多的重量,一邊想要讓她陷於跟你一樣的境地。”
“我們的本質區別是,你希望她孤立無援,因為你沒信心面對出現在她身邊的其他人;而我——我不求這些。”
遠處,一顆被空間斬的餘波震落所有枯葉的樹木發出纖維斷裂的聲音,挺拔的樹幹撕裂、彎折、傾倒。
“人總是有所求的。說無所求的都是騙人。”喬木將刀背靠在肩上。
“……倒也是。我把話說太滿了。”
彌殃若有所思,“我不是非要不可,至於她……我感覺她已經開始分期支付了。”
燃燒的雙瞳眼波流轉,朝喬木笑了笑:“校長大人這把年紀了,應該知道我在指什——”
撕裂空間的恐怖異能席捲而來,彌殃輕松隱入黑暗,在裂谷的另一頭出現。
看著滿面怒容的喬木,他慢悠悠地從影子裡抽出一把形制類似的長刀:“剛好,她今天沒空。我就替她管教管教走入歧途的學生吧。”
“這也算是——”語調打了個旋,透出幾分愉悅:“不負第一次見面時,你叫我的那聲……師·公。”
影子通道內,蘇執象一路滑行。黑暗微涼光滑,她很快就被傳送到了指定地點,出現在中央星區中央的一處浮空大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