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很高,室內溫度要低些,燃著冷香。
走過幾個養著荷花的大水缸,她終於在會客廳見到了師要。
和古典精緻的房屋氛圍不同,師要穿著一身……很接地氣的居家服。
寬松大t恤,普通灰色運動褲,腳踩一雙印著大ogo的拖鞋,發絲隨意朝後捋著,帶著一副黑框鏡,正伸著手指逗金絲籠裡的鸚鵡。
他偏頭隨意看了一眼蘇執象,輕笑一下,又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鸚鵡上。
蘇執象:“……這麼久沒見,你除了嘲笑我坐牢,就沒別的話要說?”
師要沒回,先指揮她把櫃子裡的鳥食遞給他,又逗了一會鳥,才慢悠悠接話。
“我本來也是想說點什麼的,結果看你一點沒變,就沒了興致了感覺其實也沒啥好說。”
作為師家少主,師要自然是會說話的。
同時,他也有三不說。
無趣、客套、無意義的話不如不說,這是師要的作風。
他懶懶喂完鳥,繞到另一面存放酒水和名貴茶葉的玻璃櫃面前:“茶還是酒?”
蘇執象:“都行。”
她自己找了團沙發坐下。黃梨花木的傢俱硌人,師要墊子選的好,坐上面飄飄然的。
“大白天的,先喝茶吧。”
師要替她做了決定。
滾熱的水從紫砂壺中緩緩傾倒而出,帶著茶葉打旋。
師要一邊搓茶,一邊看向蘇執象:“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有什麼事了?”
蘇執象最喜歡他的直接,立馬扳著手指如數家珍:“紙用完了,顏料丟了,芊黍贗虛有些麻煩,需要找醫護的異能者幫忙看看。”
說完,面露期許。
“哦,這些都不是事兒。”
倒掉第一泡茶,灌注好新的熱水,師要將茶盞遞給蘇執象,順手摘掉她頭發裡的幹草絲。
這傻妞,一腳煙燻火燎的黑著,一副逃難而來的樣子,也不知道久別重逢該注意點形象。這幅樣子進來,多容易叫人誤會。
……誤會她過得很不好。
得虧是她來找的是他,人心隔肚皮,多的是沒耐心沒善心,愛瞧不起人的東西,要是換了別人,指不定要怎麼不待見她呢。
然而師家少主複雜的心情,傻妞一概不知。
蘇執象兩巴掌一拍:“那可太好啦!你也知道的,我沒紙簡直是寸步難行。”
她鼓著腮幫子,對著茶盞吹了又吹,等到能入口之後一股腦灌進肚裡,像是渴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