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卡牌們打趣的說法來說,彌殃是“盤靚條順”的。
此時,他那蓄得很長的頭發正用紅繩束著,正蕩過來擦著自己的手背,面板上的癢好像能延伸到心裡,發燒飄上來檀香木的味道。
皮囊是人的,心和裡子卻不是。
蘇執象沉下心去——那裡清淨無聲。
卡牌們嚴陣以待,負責揣摩人心和預知未來的那兩個沒有發出警報的意思。
蘇執象有些感慨。
劇本不算好劇本,可隨著戲愈演愈烈,那個人好像主動走進來了。
天災二年,聯邦世界樹下。
負責維護管理此地的工作人員逃命去了,空蕩蕩的保護罩內,只剩下世界樹的本體,聯邦配備的巡邏飛船一艘都沒留下。
月薪三千誰玩命啊。
跑走的守樹員都是這麼想的。
況且這世界樹高百米,種十餘噸,樹幹枝丫都是青銅材質的——想必比人抗造多了。相比之下,顯然肉體凡胎更需要保護。
本來,世界樹應該是禁軍環繞的聯邦最高機密。但一小時前,總統府收到一封郵件。
來自天災彌殃。
他預告說,自己正在來拔世界樹的路上。
天災彌殃從第一次現身直到現在,聯邦沒有拿到過半次勝利戰績。他要打哪裡,要殺誰,他們都全無還手之力。
總統府上下全部亂了套,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守樹員當中一傳十十傳百的,很快也都跑幹淨了。
為了更迅速的逃命,不少飛船不惜減輕重量,傾倒出一半燃料。地上沃土未幹,有星星點點的彩色能量球從中飛出來,一個個小光暈像螢火蟲一般,遊離在空中。
十人合抱粗的樹幹後面轉出來一個穿睡裙的人影,她頭發有點亂,手捂在嘴上,正在打哈欠。
她身後,一個身量極高的白色畫中人從女孩後背垂下的發絲中之鑽出來,一雙鐘表眼睛緩緩掃試過四周光景。
他不是在看具體的景色,這雙異類的瞳孔所見到的,是零散於因果之中的,對未來有益的情報。
“看不見,只大概看出實力不比你弱。”
畫中人茫然的說完,立即縮回蘇執象的頭發裡。
他是蘇執象手中能夠撥動過去,看見未來的卡牌,名喚因循。
“不比我弱。”蘇執象重複一遍。
她不太愛聽這話。
師傅臨行前蓋章認證過:小蘇早已出師,星際無人能出其右。
因而蘇執象非常相信,管他什麼天災長天災短的,動手就完事了。
“注意,你只有三次重來的機會。”因循平板的聲音響起,像一塊堅硬筆直的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