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幻覺中抱在一起哭的一家三口,彌殃感到有趣。
這一絲有趣,使得他停下了給魏蟬魏雙抹脖子的手,看了會。
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天災化身,他挺愛看這種其樂融融的閤家歡場面,是聯邦電視臺肥皂剧的理想受眾。
看著看著,彌殃皺起眉。
姐妹倆抱著的這個人棍……好熟悉啊,主要是臉爛了,不太好確定……
“就是我。”
一縷異能從他身體裡飛出,形成一個憂鬱的大鬍子。
“害,木叔,早說嘛!”
彌殃走過去,和這片殘破的意識集合體勾肩搭背。
“你臉皮真夠厚的。”被他稱為木叔的透明人形嫌棄地推開彌殃。“答應我的事兒,我看你是全忘了吧!”
“哪能忘啊,前面我自身難保,沒空搞這些而已。”
像是證明自己似的,彌殃對著木叔的殘破意識背誦起來:“木叔遺願:一,替我……重新見一見女兒們;二,讓那個殺千刀的,也!也!咳咳咳——也受一受這番滋味!”
他搞怪的把大鬍子臨終前的語氣詞也複數出來,引得透明木叔狠狠跳起來打他的頭。
彌殃開始讓他打了兩下,等到第三下時,突然翻了臉,放出無形的力量把木叔推到圈外。
“不是要看女兒嗎,那就好好看。”
……
激動的木叔也逐漸平靜下來,看著陷入幻覺面龐呆滯、眼角卻流淚的一雙女兒,溝壑縱深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遺憾。
“她們十歲被拐子從我身邊拐走,為了找到她們,我這輩子都廢了,死的冤枉,死的落魄。但見到她們長著大,長這麼好,我……真的慶幸,畢竟,她們跟著我都不一定能混這麼好啊。”
他指著魏蟬魏雙的作戰服:“那可是聯邦定製——普通聯邦職員根本不會有這個待遇!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彌殃順著他的指頭看了看,不鹹不淡道:“這就算混得好?她們幹的可都是髒事哦。”
說完,朝蘇執象的位置揚了揚下巴:“那家夥就是你女兒們刀下的亡魂,她明明打得過,卻沒有還手,是個爛好人。你的女兒們殺了她,沒有任何愧疚,反而慶幸她傻。”
“那我女又有什麼錯?她們也是打工仔——”說到心頭肉女兒,木叔毫不退讓。
但他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完,彌殃揮手把他打散了。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他不想這麼快就有人在身邊說蘇執象壞話。畢竟,多虧了她的冥頑不化,自己才能有機可乘。站在她的屍體上嘲笑她反而讓彌殃感覺很沒意思。
胸中屬於木叔的那塊意識碎片在狂叫。被打散之後,它暫時不能重新成形了。
“木叔,你知道的,我只幫好人完成遺願。”彌殃玩味地說,“你剛才那番話,可算不上好人啊。”
聽那塊碎片辯解了一會,他轉而笑道:“哪能呢木叔,我說著玩呢,答應幫您做到的一定做到。”
他繼續靠近兩姐妹:“只是,您的願望裡也沒說不能殺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