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象沒再回答。
她像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抱著腿,在異常的重力場下轉來轉去。
腦子裡稀裡嘩啦的很亂,好像很多久遠的記憶都沖了上來,一會是師傅,一會是溯洄,一會是聯邦形形色色的人,一會是喬木。
他們重疊著浮上來,時大時小,一個上來,另一個就默默隱去。
“我…我好沒用,連師傅的一鱗半爪都沒學到。如果師傅還在,一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低聲說。
師傅是聯邦建立之初星際公認的最強,一雙鐵索連環出神入化。世界上就沒有她鎖不住的東西,也沒有她解不開的鎖。
師傅在的地方,就是安寧的代名詞。
蘇執象把頭往胳膊裡拱了拱。
事情又被搞得一團糟了,要是師傅在就好了。
蘇執象忍不住想想起來:如果師傅在的話,她會怎麼做呢?
她吸著鼻子,絞盡腦汁。
……奇怪,她完全想象不出師傅面對一團亂麻的樣子。也許是因為師傅從來不會讓事態失控到如此地步。
彌殃:“你也太神話她了。她要是真的無所不能,怎麼不出現給你解圍?”
“因為她退休了,年輕時候為了聯邦殫精竭慮,老了自然要享受人生。她絕對是個好師傅,她教給了我別人幾輩子都學不到的東西,不許你這樣說她。”蘇執象立即反駁。
“至於她為什麼不出現……”蘇執象苦惱的撓撓頭,“可能在海島左擁右抱吃椰子看男模,沒注意新聞吧,她老人家一向很會享受。”
說到這,她忽然惱羞成怒:“你在搞我心態,動搖我對師傅的信任!”
柔軟的影子纏繞上來,包裹住蘇執象,示好的晃了晃。
它們來的無聲無息,蘇執象無暇享受這份溫情,反而立即警覺,炸著毛把彌殃的許可權打回b級。
準s級還是太難搞了,彌殃要是趁她不備突然動手,搞不好要翻車。
被突然針對,彌殃無奈地笑了笑:“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被這麼一鬧,蘇執象確實感覺鬆懈了一點。“是好點了,不過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假如我丟失的所有卡牌都變成了這樣,該怎麼辦。”
“先是鰲玄,然後是溯洄,應該不是巧合。”
如果其餘丟失的卡牌都遭到了同樣的汙染的話,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彌殃:“你是不是到處伸張正義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蘇執象托腮,認真思考一遍之後訕訕道:“我沒有仇人,除了你。”
——就像是個冷笑話。
親近的人幫不上忙,此時此刻能依仗的只有共享秘密的宿敵兼仇人。而自己還在因為自身原則不給他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