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則終於不再解勸,將甲包也遞給身邊親衛,拱手道:“那侄兒便去佈置防務了,多小心一些,總是沒錯。”
王仁恭點點頭:“去罷。”
王則走開一步,又迴轉而來,低低問了一聲:“若是那些馬邑軍將不至呢?”
王仁恭看著王則,冷笑一聲:“那王某死於此處,又能如何?太原王家聲名,不能墮於老夫手中!”
王則神情堅定:“但有萬一,侄兒一定護著叔父,殺出一條血路。太原王家,不能沒有叔父!”
王仁恭感動的抬手拍拍王則肩膀,輕聲嘆息:“則兒啊則兒,老夫是一直將你當成自己兒子看待…………到時候,不要顧及老夫,自己快些走便是。大郎紈絝,太原王家,還需要你撐起來!”
王則眼眶都紅了,只是默默一拱手。叔侄兩人,這個時候都動了感情,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個時候,嗚嗚的號角之聲響動,王仁恭一下轉身按住垛口,竭力前望。而在南商關中,多少軍士民夫,都竭力南望!
南面群山山道之上,馬邑鷹揚府的旗號湧出,大隊大隊的馬邑鷹揚府中壘諸營軍將士卒,正在視線中出現。每個人都已經跑得滿頭滿臉大汗,這才趕在了劉武週數萬軍民之前,來到南商關。
王仁恭原來那個慈祥叔父模樣,在這一瞬間,就已經消失不見。狠狠看了一眼湧出的那些馬邑鷹揚府各營將旗,回頭對著王則道:“遣人,引他們入南商關!等收拾了劉武周,自然要慢慢尋他們算賬!”
山道之上,何歡同樣看著南商關上飄揚著的王仁恭將旗,神色陰晴不定。
南商關中,響起了應和的號角金鼓之聲。關門也敞開了,吊橋放下。民夫湧出,將原來層層疊疊佈置著的鹿砦再度挪開,讓出一條入關大道。
馬邑鷹揚兵湧下山道,轉入馳道之上,就準備次第進入南商關。
蘇平安就在何歡身邊,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苦笑一聲:“總……總算趕到了前面。”
對於蘇平安而言,今天的這些事情,分外的麻煩。他就是聽令行事的性子,而且總能將差遣做得無比踏實。這些上位之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讓他只覺得很是難以理解。
何歡點點頭:“隨某入關!”
蘇平安拱手領命,又問了一句:“助王……王郡公受……受劉武周請降麼?”
何歡冷笑一聲:“趕來自然是助王郡公受降,但這好處,卻不能給王郡公一人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