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馬德勘發現這支騎兵的同時,三百給使騎兵已經朝著驍果軍發起了衝鋒。
由於司馬之前全部精力都放在對付徐樂上,是以部隊的陣型頭重腳輕,後方防衛空虛。
再者他們的對手總共就只有幾個人,不需要全軍嚴陣以待。
哪怕是軍將下決心要擊殺徐樂之後,大軍也不可能全都處於備戰狀態。
除去準備與徐樂廝殺的那幾隊兵馬以外,其餘的部隊基本都處於待命狀態。
士兵保持著圍困陣型防止徐樂走脫,若是他們朝自己所在衝過來,便動手進行攻擊。
這種情況下計程車兵精神難免鬆懈,陣型更是無從談起。
猝然遇襲,又面對這麼一支強兵,所謂的殿軍根本指望不上。
那些原本居於陣後的騎兵還沒來得及舉起長矛列成陣勢,就已經被給使騎兵手中的長矛刺穿胸腹挑落馬下!這支黑色的騎兵,如同一把利刃,輕鬆劃開司馬德勘大軍的軟腹,隨後一路猛進,朝著司馬等人所在方向衝來!宇文承祥本就是色厲膽薄之徒,此時更是嚇得面無血色,不管不顧催馬便逃,邊跑邊道:“回來!快讓我們的人馬回來!”
司馬德勘所統率的騎兵乃是自各世家門閥的部曲以及部分驍果精銳抽調而來,其統屬不一人心各異,指揮排程本就為難。
如今這給使營兵鋒所向,正是司馬德勘等人駐馬之處,顯然是要一舉打掉這支兵馬的司命所在,讓這千多名騎兵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
這種情況下宇文承祥下令士兵回撤倒也不能算作一無是處,可是軍機大事哪能如此草率決定?
更何況身為主將之一,不戰而走更是大忌。
司馬心知不妙,連忙吩咐道:“穩住陣腳!請宇文將軍督部曲相助!”
眼下陣型最為完整也最有戰鬥力的,其實是宇文承基麾下的那些部曲。
其數量雖然不及司馬手下兵馬,但是勝在訓練有素,加上一直準備和徐樂交戰,是以陣型保持完整,隨時可以投入作戰。
更重要的是,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碼頭,並未直接面對給使精銳。
如果他們此時出手,不管是攻打徐樂,還是幫助司馬德勘穩固戰線,都可以發揮巨大作用。
可是這些部曲方才拼死拼活乃至折損了幾條人命,才把宇文承基從自家騎兵的鐵蹄下搶出來,眼下全都圍在自家將主身邊,對於戰場的變化無動於衷。
司馬德勘也知自己無權指揮宇文承基的部曲,是以派來傳令的乃是宇文家自己的家將,那名家將語聲哽咽,朝著宇文承基哀懇道:“郎君!事態緊急,請郎君速速發兵,萬一走了徐樂或是楊家小娘,只怕會誤了主公大事!”
宇文承基此時倚著一棵樹半躺半坐,斷折的右腿已經做了簡單處理,用木板固定又用布條紮緊,在軍醫官處理之前,只能先保持這種狀態。
聽著家將言語,宇文承基並未作聲,而是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徐樂、韓約……目光一路轉動,最終落到了楊思身上。
望著毫髮未損但是難免滿身血汙的楊思,宇文承基不知想起了什麼,就在家將第三次催促時,他忽然發出了一聲長嘆,隨後將頭一歪雙目緊閉,再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