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有用。
步離雙手各持一柄雪亮匕首,滴滴鮮血順著刀鋒流淌,在她腳下倒著一具頭戴金盔臂刺血鷹的男子屍體。這男子便是想要保護宇文承祥的軍漢,結果自己先送了命。這種斗室之內廝殺,最適合步離發揮本領。除去那名掌櫃之外,已經有兩名驍果死在她刀下。除非是六、七個人一起趕來,否則根本擋不住她。可這一火官兵倉促應戰,
又對上一心要殺人立威的小門神,又能分出幾個人去保護別人?宇文承祥不敢錯開眼睛,生怕眨眼之間,就被這胡姬一刀割斷喉嚨。雖說宇文家武將家風,宇文承祥自幼也練就一身武藝,可是其性情終究是紈絝而非武人。其勇氣僅在
恃強凌弱時才能體現,一旦遇到勁敵,尤其是分生死的時候,便原形畢露。手緊按著刀柄咬牙切齒模樣猙獰,拼命做出一副兇悍樣子,偏生就是不敢上前廝殺,反倒是維持著這副模樣緩步後退。步離緊盯著宇文承祥,並沒有急著動手追擊。她嘴
上不說心裡清楚,外面必然有埋伏。自己一行人寡不敵眾,硬拼難免吃虧。再說樂郎君不在,就算自己這些人能夠突圍,也不能棄他而去。是以硬拼不是辦法。玄甲騎的人不會任人宰割更不會委屈求活,不管面臨何等困境,都要豁出性命廝殺,舍死求生以性命為彩頭,為自己闖出一條活路。哪怕明知寡不敵眾,也會搶先出手殺
人。等到動手開打之後,再靠著武藝本領,尋一條破網突圍的路也就是了。步離平日寡言少語,心裡則亮如明燈。知道眼下不能力敵只好智取,幾人性命都在這為首惡人身上。只要抓了他,哪怕對方有再多人馬都不必怕。可是宇文承祥的手段也
超出步離想象,還沒等自己動手,就被他察覺。眼看宇文承祥要逃,她自然不能放過,只是又不能追得太冒失。眼看承祥已經距離門口越來越近,步離足尖點地飛身而起,卻不是直取承祥,而是衝向一旁的牆壁,就在
身體即將撞上牆壁的剎那忽然扭身變向,雙足在牆上用力一蹬!
伴隨著一聲悶響,她嬌小的身軀已經衝向邸店木樑,隨後故技重施再次變向騰躍。人如同一枚彈丸一般,來回躥跳,看得人眼花繚亂。宇文承祥從方才就緊盯著步離不放,此時見她這番動作,只覺得頭暈目眩陣陣噁心,不知該如何招架。就在此時,步離身形猛地從上方落下,如同雄鷹搏兔一般,直奔承
祥撲擊而下!承祥此時才知步離的心思,再想躲避已然難如登天。眼看這一擊勢在必得,步離的匕首即將抵住承祥脖頸。可就在此時,一條繩索如同出海怒蛟一般,自門外飛入廳堂。繩套頂端拴有活結,挽成個索套。這甩索套之人目力
、腕力、準頭均為當世一流,索套正好套住承祥雙肩,隨後用力向後一拉!此人膂力驚人,承祥一身甲冑加上自身,幾百斤的分量在對方面前宛如童稚!隨手一拉人便被拖拽著向後疾飛!在承祥的連聲驚叫中,人已經被拖到邸店門外。經過門檻
時後腰在門檻上著實撞了一下,只聽一聲悶響,門檻被生生撞斷,承祥也疼得慘叫連聲!
這一下宇文承祥受傷不輕,光是腰上那一撞,只怕日後他再想追逐美人,就得先問問自己身體能否承受。可是隨著這及時拖拽,他也成功避開了步離志在必得的一擊!一個巨大的影像倒映入邸店之內,就連陽光都被其遮住大半。來人聲音並不甚大,可是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只聽一聲長兵擊地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聲斷喝:“都住手
!”
步離一刀走空心知不妙,身形向後倒退。韓約這時已經將最後一名對手撞得吐血飛出,手中盾牌朝地上一戳,隨後抬頭打量來人。只見一個高大健碩的軍漢堵在門口,其頭上也帶著驍果軍的金盔,身上卻著一件黑色戰甲,初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像是徐樂。還沒看清來人五官,便覺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撲面而來。這並非是來人有意賣弄什麼,而是超等鬥將遭遇之後,一種本能的反應。
韓約原本準備飛撲而出的身形,因此生生停頓,開口喝問道:“來者何人?”來人冷哼一聲:“某,宇文承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