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興頭,也省得其他人前來生事。稍後噴些涼水,人便可以甦醒。”
徐樂盯著宇文承基問道:“還有一人,她在何處?”
“你方才來時便看到了,我這裡只有兩人,並無第三人在。”
徐樂面色一寒:“本以為宇文承基既與來六郎齊名,必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不想居然是言而無信之徒!”“樂郎君息怒,某並非言而無信,而是人不在我手中,非不願實不能。那位小娘確實被某捉來,不過人未曾在此關押,便被送去別處。至於去了什麼地方,某不當講樂郎君
不當問,問了於事無補於你也無甚好處。這是某一番肺腑之言,還望樂郎君不要誤會。”承基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我都為武人,也都是堂堂七尺鬚眉,自然知道男子漢大丈夫理當言而有信。然則你我都不是三歲娃娃,也明白天下之事不是你想怎樣便能怎樣,哪怕你我膂力再強本領再了得,總有些對手是勝不過的,更有一些你根本沒法與之匹敵。有些時候不是某不想守諾,而是身不由己。我將樂郎君請到此間,就是想說幾
句實話,若是樂郎君不想聽,只管拔刀來斬。”“你當我不敢殺你?”徐樂眉鋒一挑,寶刀出鞘半尺有餘。承基不閃不避,更沒有拔刀招架撕殺之意,反倒是坦然處之,一副任徐樂宰割的姿態。徐樂並未真的拔刀出鞘斬
向承基,而是盯著他說道:“你可以把話講完,某再取你性命不遲。”“你我方才比武之約,我只能踐行一半,這兩人你可以帶走,至於那女子我勸你最好不要再提起。憑你樂郎君這身本領,金銀美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值得為一個小娘壞了自己的性命。至於你所說的第二句話,某沒有應你是以算不得某言而無信。我之所以不肯接話,實在是這件事非我所能,若是我真的應下,便是有意欺瞞。你看得清楚,這城中幾萬軍漢聚集一處,倘若不許他們娶親,又該如何約束這些軍漢?聖人下旨以宮女配給軍漢,然則宮人總共才有幾人?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些未曾分得女子的
軍漢怨氣更勝從前,是以只得再下旨以江都城中寡婦配給軍漢。”徐樂冷哼一聲接過話頭:“這城中誰是寡婦又有誰人知曉?江都城內如今乃是驍果軍的天下,本地衙門無力約束,自然是這些軍漢說誰是寡婦誰就是寡婦,縱然不是也可以
讓她變成寡婦。”承基也不否認:“樂郎君亦是帶兵之人,自然知道慈不掌兵之理。如今正是仰賴軍漢效死之時,繁文縟節菩薩心腸都只能暫且放下。若是顧著那些女子,這幾萬兵馬便難以
約束。到時候就算某有再大的本領,也沒法讓部下聽令行事。某敬你是個好漢,不願說些謊言搪塞,索性把事情講明,是殺是剮聽憑尊駕便是。”“聽你言語裡的意思,倒是有苦衷,可是身為武人,理應以一身本領護一方平安。如此才不辜負自己一身所學,也對得起自己所食俸祿。似你這等裝聾作啞縱兵為惡之人,
有何面目執掌三軍,又何德何能自稱武人?”
說話之間徐樂寶刀出鞘,雙手奉刀朝承基一指:“將韓家兄弟放了,再將女子所在說明,否則某今晚必要取你性命!”
承基將頭一低,竟是不敢與徐樂目光對視,低頭望著靴尖,並不曾拔出兵刃也沒有撕殺的意思。低頭不語,竟是想要甘心領死。徐樂心頭一動,自己和承基交戰開始,就知此人不是個無謀匹夫。但是身為上將,用計設謀也是應有本領,不能因此就質疑其人品。以彼此立場而論,承基實無必要與自
己解釋那許多,不管是賴賬又或者翻臉加害都好過如今這樣束手待斃。再者他方才言語態度誠懇,並非虛言作偽,難道此人竟是個坦蕩君子,有不得已的苦衷?只不過他再有多少苦衷,也無法讓自己改變心意,倘若他不肯說出步離的下落,
不管這一刀下去惹出多少麻煩又會有怎樣結果,自己都必然要砍下他的首級。不過徐樂心中對承基的觀點有所變化,便沒急著出刀,兩眼瞪著承基等待他開口說話。哪知承基就像是鐵了心尋死,低頭不語一動不動。兩人僵在那裡過了好一陣,徐樂
心頭怒氣升騰:莫非宇文承基認定自己不敢殺他?為了給阿爺報仇,自己在南商關手刃王仁恭,今晚為了步離再殺個宇文承基又待如何?寶刀高舉,於殘存燭光照射下散發出奪目光芒,只要寶刀落下,對面這位江都軍中第一猛將就要身首異處,徐樂自己也註定成為這數萬關中驍果公敵,勢必要和外間這數萬大軍死戰一番。可是徐樂心性驕傲,根本未曾把這些放在心中,眼見承基還不開口,便不再多想,寶刀朝著承基兜頭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