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場中就是一片狼吞虎嚥之聲。仲鐵臂也拿了兩張餅一碗湯,開始唏哩呼嚕。
陳鳳坡湊了過來:“老仲,樂郎君在做什麼?”
仲鐵臂哼了一聲:“今日點卯過後,就和羅敦老族長還有幾個心腹,開始商議事情了。”
陳鳳坡搖搖頭:“樂郎君還是隻信得過他們徐家閭出來的人物!”
仲鐵臂掃了一眼陳鳳坡:“咱們歸於了兩軍才多少時日?徐家閭可是樂郎君的根本!現下多少徐家閭出身的,也還在當著火長。給陳大你就是別部司馬,管著全數輜重。給了某一個隊正,將主待人,已經難得的公平了,這上頭你也要說嘴?”
陳鳳坡訕笑:“我倆都是神武城裡出來的,和你說話還要藏著掖著,有什麼味道?咱們也都知道,樂郎君現下是難。也不想鬧得人人都知道,亂了軍心。不過說與咱們聽,就算幫不上什麼忙,我們也能開解樂郎君幾句不是?”
仲鐵臂沒了吃東西的心情,掃視麾下兒郎一眼,拖著陳鳳坡走開了幾步。
“這些話,還是不要多說了。放在心裡就是…………現下誰不知道樂郎君難?因為樂郎君一番舉動,王太守和劉鷹擊破臉,現在斷絕了對雲中的糧秣供應。更行堅壁清野之策,現在流民,一撥撥的給驅逐到雲中城來!這雲中城內,糧食還不知道夠吃幾日。恆安鷹揚府上下,焉能不怪到樂郎君頭上?這個時候,我們就少給樂郎君添亂也罷!”
陳鳳坡叫起了撞天屈:“咱們和樂郎君一體,想為樂郎君分憂,怎麼算得上是添亂?入孃的,王太守的馬邑鷹揚府,咱們也不是沒碰過,馬邑越騎,一營給斬殺得乾乾淨淨。幾千大軍,一口氣也打回到善陽城下去了,咱們北上投奔恆安府,鳥毛也沒咬掉咱們一根!樂郎君都替劉鷹擊將馬邑鷹揚府成色試探出來了,現在還不肯動手,到底是在怕些什麼?恆安鷹揚府自誇兵強將勇,倒是打啊!那時候咱們也能風風光光回神武了!”
為何劉武周還不動手,乾脆破釜沉舟與王仁恭決戰,仲鐵臂也想不明白。
他們所在軍營,正堵在此間裡坊出口處,同時兼做警戒出入之用。校場外面,就是木柵。
這個時候,木柵之外,數騎匆匆而來。這數騎都揹著黑色認旗,正是劉武周身邊親兵。
離著木柵還有數十步距離,就已經揚聲大呼:“徐樂何在?鷹擊有召!速速往見!”
仲鐵臂和陳鳳坡都舉目望去,正看見那趾高氣昂的劉武周親兵。
仲鐵臂臉色難看,狠狠啐了一口:“用得著的時候,就是樂郎君。現下局勢艱難點,就直呼其名。恆安鷹揚府,也是一群心眼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