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班隊正點點頭:“雖然無聊,也可以磨磨兒郎們的性子。唐國公這上頭要求得嚴,處處也都關顧得到,咱們兵帶得好,唐國公瞧得見!”
上一班隊正點頭:“誰還不明白?只要起兵,進了長安,旅將營將甚至團主,咱們都未必沒有指望。要是能建起家號,成為郡望,也算是給子孫留下了一份家當!”
兩人一笑拱手,接班隊正突然想起了什麼,叮囑一句:“大郎和三郎又入晉陽宮了,你們回返,營地正在兩位郎君邊上,動靜小些。大郎還好,三郎卻是個脾氣大的,到時候家將拿著鞭子過來抽,可別說某沒提醒你!”
上一班隊正點頭表示知道了,嘀咕一句:“唐國公從來少來晉陽宮,二郎更是絕足不見蹤影。這兩位郎君可是…………”
接班隊正扯了他一把:“三位郎君的事情,也是你瞎說得的?”
上一班隊正知道自己失口,臉色白了一下,再不敢多說什麼,就要招呼兒郎回去休息。
值守了一輪的軍士們也都覺得乏了,排成不那麼嚴整的佇列,懶懶散散的就要回返。唐國公對軍中的待遇沒得說,回去就有熱熱的肉羹,大碗大碗的汁水,菜蔬米麵也絕不虞匱乏,每個人儘可以放開肚皮吃,然後再在鋪上一枕黑甜,冬季又沒有蚊蟲跳蚤,這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要不是唐國公麾下軍中厲行禁酒,這兵就算當一輩子又何妨?
這個時候,馬蹄聲突然從遠處傳來,正有幾騎疾馳而來。
今日無雪,又是難得的晴天,視線極遠,可以看見北面莽莽群山。
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幾騎疾馳而來,也許是到了地頭,騎士不再顧惜馬力,幾匹駿馬跑得似乎快要飛起來一般!
北面就是馬邑郡,正是河東上下顧忌的地方。從北面幾騎突來,讓正在交接的兩隊人馬馬上就警惕了起來!
兩名隊正大聲下令,數十河東兵頓時列陣上前,死死堵住了城門口。長矛平列,還有射士摘下角弓,抿箭上弦,箭鏃指向地面,只要軍將一聲號令,就可抬起向著那幾名騎士拋灑箭雨!
一名隊正越眾上前,大聲呼喝:“來人住馬!不得衝撞城門!再進一步,就要放箭了!”
當先騎士也遠遠大聲回答:“某乃劉公信使,特有要緊文書,傳與二郎!”
伴隨他的喊聲,那騎士已經將背上裝著文書的皮筒摘下高高舉起,鮮豔火漆,哪怕隔著幾十步的距離,也看得分明。
劉公,劉公?
兩名隊正對望一眼。
莫不是遠去馬邑,幾個月都沒點音訊,和大郎三郎交好的劉文靜劉縣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