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就是最好的動手之機麼?
劉武周和李淵之間,還隔著自己。李淵想直接援助劉武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應該只是訛詐,想從自己手裡敲詐到更多東西。
現在絕不是自己先動手的好時機,北地自己,劉武周,還有李淵,是三方僵持。自己和劉武周誰先動手,李淵隨時可以捲入,聯合另一方吞併戰敗一方。換言之就是自己和劉武周誰先動手誰吃虧!
而李淵也不敢輕易動手,主動啟釁的話,萬一給牽制在馬邑,他還要不要西進長安?而現在將李淵多拖在河東一刻就好上一刻。魚俱羅在整軍經武,洛陽方面也在躍躍欲試,都想對付這個可以爭天下的大敵。
現在無論如何,不能打這仗。再大的屈辱也要忍下來!
劉武周想要什麼,給他就是。總有一天,讓他連命一起吐出來!
王仁恭劇烈顫抖的身形,終於安靜了下來。甚或眼睛又半合上了,揮手讓王仲通退開些。
“劉鷹擊還是這般不知道上下體統,這事情當是郡府就能料理。遣使去和劉鷹擊說,張萬歲擅自行事,任鷹擊處置便是。執必落落大酋也,最好能交到郡府這裡,郡府來幫他擔著突厥人的壓力。至於鷹擊大功,但有所請,郡府無所不從。不管是要糧秣,還是要軍資,要器械,只要鷹擊開口!都是馬邑中人,別鬧出笑話給河東看,唐國公那裡,巴不得我們馬邑中人自相殘殺,這又何必?”
王仲通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追問一句:“阿爹?”
王仁恭怒道:“就這般行事!順便催促運糧車隊,加快起行!遲一日送到雲中,押運之人,誰也別想保住腦袋!”
王仲通還想進言,王仁恭陡然提聲:“還不快去!”
王仲通無可奈何,狠狠一拂袖,轉身而去。出門之際,腳步重重踏地,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洩胸中無盡怨氣。
王仁恭躺在榻上,袖中雙手,緊緊握著拳頭。
今日屈辱,異日必然要十倍回報!那擒了張萬歲的人是誰?那個叫徐樂的,石朝志怎麼還沒把他全家老小的腦袋帶回來?
劉武周,你也有這麼一日!
大雨中的善陽城,突然一個訊息就傳遍了全城。
劉武周公然行文羞辱郡守王仁恭。但一向暴躁剛愎的王仁恭居然就忍了下來,還催促繼續給雲中城轉運糧秣,說什麼也不願意和劉武周翻臉動手。
有心之人,無不譁然。更有明智之士看得出來,王仁恭這是拼盡全力,要將唐國公李淵拖死在河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