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皖卿一遍又一遍地想著,坐在鏡前看著自己,想到當初嫁入林家之時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姑娘,侍女為她梳妝打扮,恍惚間,她忽然有了個決定和計劃。
感應到什麼,林皖卿叫退為她梳妝的侍女,隨即從房內的陰影中走出一穿著黑衣帶著假面的影衛,它半跪下來呈上一封信件然後極快遁入陰影而去。
林皖卿拆開信封,仔細閱讀內容,瞳眸驚疑不定,剛剛心底的想法便是越來越堅定的,她確實不能再等,那會人老珠黃自己可就不漂亮了...
這般想著的時候,她目光移到妝臺上一朵靜麗的百合花上。
可惜脫離土壤,花瓣枯萎凋零,如今只剩一片蔫了的粉瓣,饒是如此,林皖卿仍舊覺得它極美,眼神裡流露出期望與嚮往的光芒來。
就著秋風,蘇家出行的隊伍再次啟程。
今天李幼白還是選擇坐車,騎馬風吹熱曬的,她面板嬌嫩騎不得,屁股雖然難受可不必在外頭曬。
紅袖喜滋滋的跟著小姐上車,木車一動,她就開啟了話匣子,“公子公子,我們什麼時候能到中州城啊?”
李幼白看著外邊景色推測地理位置,分析道:“不太好說,蘇家應該會選擇走水,那樣有直通北上的大河,速度快得不少,興許五天就能到達。”
看著紅袖臉上的興奮勁,她有點奇怪,哪怕坐到掌櫃的位子,紅袖還是沒改掉像小孩子一樣忽如其來變換的情緒,殊不知,其實紅袖也就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這般模樣。
“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
紅袖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我看的畫書已經到結尾了,縣裡買不到,中州城那麼大想買到應該不成問題。”
李幼白聽罷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想起過去與李畫青在一起時的日子,倒覺得與紅袖所看的畫書有幾分相似,她看向紅袖低聲開口說:“其實並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合適擁有結局。”
紅袖聽得一知半解,她學的是商道不懂名為人生的這條路,在這條路上她大多數都是遵循著小姐告誡與提點來走。
或許是順風順水,離開原本的家後在小姐庇護下還未經歷過任何磨難,所以下意識,她便想悟出這句話的含義,然而想了許多遍仍一無所獲。
李幼白看到紅袖苦惱皺鼻子的習慣性動作,笑笑,目光轉向木車外不斷越過的風景,平靜道:“人之生死皆是定數,唯有過往與現在最為令人珍惜掛懷。”
紅袖明瞭,腦海中久久回味著這句話,到了兩日以後,她方才醒悟過來話裡表達的意思,當下更為珍惜與小姐在一起的日子。
遙想與小姐認識之時到如今,快要過去四年,誰又知前路如何,幻想著小姐不在的日子,對她來說簡直孤獨得可怕。
西北官道通水驛站,三條去往中州城的大船剛好在此靠岸,休整一日便要出發,恰好與蘇家人遇上,亮明身份後得到特殊待遇。
連夜搬執行李上船隔日就能出發,而在驛站的住舍外圍,在此地等候船隻的小商戶與平頭百姓看著蘇家與李幼白等人,面露嫉妒與怨恨的光。
李幼白有點慚愧,然而此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古時候交通不便,老百姓更是寸步難行,他們可能已經在此地等了十天半個月。
好不容易有官船過來,不僅安全而且速度要比自營的小貨船快上許多,結果一群人過來直接將三艘大船全包了,被眼紅嫉恨是很正常的事。
人人都痛恨關係戶有錢人,人人又希望成為關係戶和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