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黃開車送喬依然回去的時候,忍不住打斷了沉思的女人,“小姐,老大怎麼說?”
“阿黃,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人蛇”,喬依然很想知道她若是幫了陸松仁會不會就是共犯了,“那可是五條鮮活的人命。”
急了眼的阿黃直接把車給急剎車停在了路邊,“小姐,在你們這種從小生活在陽光下的人來說,老大這種人就是該死,他犯了法。可是從我角度來看,他是好人。我跟我媽,當年在泰國沒有身份,就想著去日本賺上一筆回來買個身份。”
“當年,老大被人販子從泰國欺瞞騙去了日本,那艘遠航輪的老闆,是一點也沒有良心的,他什麼有病的人都收,我媽媽就是在船上被一個得了狂犬病的人咬了,她病的很嚴重,面板潰爛地很嚇人,蛇頭怕她死在了船上,那蛇頭就要把我媽丟進了大海裡。”
“我當時才8歲,我打不過蛇頭,只好死死扯著我媽媽,蛇頭就把我給扔下去了,可是我又不會游泳,冰天雪地老大看我可憐,就救起了我,我媽被海浪捲走了。”
“而且那艘船因為感染傷病的人越來越多,我們那艘船沿途扔了不少屍體,最後被國際海警注意了。蛇頭害怕當時那筆買賣做不成功,就讓船長開著小船,把我們那些還健康的人送去日本補鯨魚了。因為那批勞工害的蛇頭虧本了,所以我們那五年在日本是過得異常艱辛,沒日沒夜幹活給他們幹活,彌補蛇頭的損失。”
關於這些,喬依然還是很愕然的,阿黃說著這些,她小時候在電影裡確實見過不少,她腦海裡回響著陸松仁的話,“你就是想說是有人要陷害你的老大嗎?他是不會犯這猴子那個錯誤的嗎?”
“小姐,看著你是老大的親生女兒,我也就敞開了說,當年我們能活著回去泰國,就是老大給那個經常虧本的蛇頭出主意要驗清楚勞工的身體情況,然後他為蛇頭跑前跑後,後來蛇頭發現老大很聰明,就帶上他一起賺錢,還幹起了貨運,最後老大就取代了蛇頭,成為了東南亞最大的蛇頭,”阿黃很是崇拜地繼續說著,“老大和同行之間的關系也很好,我們都會互相交換運輸資訊和合作的。”
當猜想就是事實的時候,按照喬依然的認知,她不該再幫陸松仁了,“犯法了就是犯法了,必須伏法。”
“小姐,你為什麼就不懂呢?有些人只是在本地活不下去了,他們想找我們公司幫忙去國外打工賺錢,但是合法的途徑有限,有的人是黑戶,有的人壓根就出不起那個錢,人要活命,自然就有各種折衷的辦法啦”,阿黃生氣地點燃了一根煙。
望著那嗆人的煙霧,喬依然諷刺著,“犯法的人都能被你說成是英雄,你也是很厲害了。”
發覺跟喬依然無法溝通的阿黃,放棄了同化她的打算,“小姐,你說老大會那麼笨讓有鼠疫的人上船斷了他最穩定的財路嗎?這裡面一定是有人陷害。況且,親手殺人的人也有權利請律師打官司,何況我們老大是被冤枉的,我不管,你一定要去給老大找最好的律師。人人都有聘請律師的權利。”
這個阿黃倒是看起來粗粗魯魯,一看就是讀書不多的樣子,居然這會還頭頭是道了起來,喬依然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麼忠心,幹嘛不自己給他請律師,找我幹嘛?”
“砰”,阿黃一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有些低落地說著,“老大因為以前被信任的人逼得自殺,他現在誰也不信,我自己沒那麼多錢給老大請律師,但是你不同,你是他女兒,他會相信你把錢給你去請律師。”
“嗯”,喬依然答應著,她禁不住反問,“他那麼不信任你,你為什麼到現在還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