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不願意回答的樣子,喬依然也沒追問了,又換了個問法:“有想過以後要做些小買賣嗎?畢竟這個行業不能做一輩子?”
“不要你告訴我,我知道,”濃妝女人不耐煩地把喬依然的手給推開了,一個人坐到角落裡去了,又罵罵咧咧道:“你是不是這些警察的臥底啊,專門來策反我們的。”
“神經病,”這是那大姐對那濃妝女人的評價,然後又溫和地對喬依然說著:“我替前男友扛了故意傷人罪,坐了七年的牢……”
這種開頭都會附帶著一個哀傷的故事,喬依然也不是個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她道歉著:“對不起,提到您的傷心事了。不如我們換個話題吧。”
“也沒什麼,說唄,”大姐是個豪爽之人,直接盤著腿就坐在了地上,但是她只把後背留給了她們,“咱們仨也算是有點緣分了,算你倆運氣好,可是學點防著那些渣男。”
有些傷疤,已經癒合了,可終究是在心裡落下了印記,傷感是在所難免的。
“那年我18歲,愛上了一個小夥子,他也是18歲,我們都是進城打工的小青年,賺錢也不容易。有次,他跟人打麻將,打了兩天一夜,把我們所有的積蓄都給輸光了。”
講到這裡,大姐下意識地就做了個夾煙的動作,往嘴邊送。
慣性使然,她想猛吸一口,卻落空了,幹笑了兩聲,繼續說著:“那場麻將他輸了十萬。”
“十萬對我們這種農村出來的小青年來說,那就是天文數字。我想過跟他一起扛下來,大家慢慢還……”
濃妝女人從角落裡站了起來,又坐到了喬依然身邊,脫口而出:“肯定是被人設計了。”
“不重要了,”大姐抱著她自己的雙膝,又繼續說著:“半夜,你讓我去勾引我們房東,一個喪偶的中年男人。本來我們說好,我喊強女幹的時候,他沖進去救我,然後去勒索房東,哪知道他就在門縫裡看著我……被糟蹋了……”
“我艹,還是男人嗎?”濃妝女人氣得飆髒話了,又罵著大姐:“你t比我腦殘多了,我是貪圖奢侈品信用卡透支了而已,你居然被男人坑了。”
喬依然隱約看到大姐摸了摸眼角。
這事換在哪個女人身上都不會好過的。
濃妝女特備打抱不平地罵著髒話,喬依然也一直嘆著氣看著大姐,說出了讓大姐直接大哭的話了:“相愛的時候,為對方去死都是可以的。”
堅強的大姐,這些年行走江湖可謂是見慣了無數大場面。
曾經有人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沒有哭過的,卻為了喬依然這句話淚流不止,“我不是為他哭,我是為了我自己哭。”
大姐站起來,依舊是背對她倆,望向了窗外的陽光,“後來,那個男友跪在地上求我,我原諒了他。房東說要湊十萬,得三天,哪知道三天後,他帶著人去我們新住處打我們。慌亂之下,我男友把房東捅成了殘廢。”
“我們都很怕,他說要我我是被強的受害方,法官會酌情處理,不會判刑的……”
“傻x一個,男人說的話,你也信,活該你坐牢,”濃妝女人又忍不住罵了起來,還狠狠地拍著喬依然胳膊道:“我告訴你,你不學乖,以後也是這個樣子的……”
濃妝女人不是個會安慰人的細膩女人,她幹巴巴地勸著:“指不定這個清純姐姐遭遇比你還慘,喂,你說說……”
就在這時候,警察來了,生硬地說著:“喬依然,你跟我來。”
喬依然被帶去的時候,就見到了暴躁的阮磊了。
“依然,你知道這事是顧澈做的嗎?從昨天方睿霖帶著趙馨茹去接年芳的時候,我就該意識到,顧澈要對你開刀了……你別怕,我讓律師在想法子把你給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