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也是我婆婆生的?”這個大膽的假設喬依然覺得可能性很低,施豔護犢子的樣子她可是見識過了的。
想當初她才嫁給顧澈額,施豔就要請她吃巴掌,罵她沒資格繼承顧家的財産。
“我張嘴喊的第一個人是阿澈哥的媽媽,九歲以前,我以為她是我親生媽媽。”想起那個慈祥又溫柔的媽媽,顧謙心裡抽疼極了。
若不是他的存在,她也不會早選擇自殺。
“你為什麼又是我婆婆帶大的”,喬依然腦海裡立馬就浮現了那些狗血電視劇裡正房為了打壓小三,就把小三兒子給奪過來的戲碼了。
兩人走著走著,顧謙在一個休息椅上坐下來,低著頭,深深陷入了回憶,他的聲音是少有的悲傷,“二十幾年前,爸爸和我親生媽媽婚外情有了我,爸爸和寧媽媽是政治聯姻,爸爸不敢讓我出生,就給錢讓我媽打掉我。”
打掉孩子這種殘忍的事,喬依然只要再聽見,就會很恐懼地在腦海裡浮現她陪喬惜夢去打孩子時候,看到的那些被打掉的孩子被當成垃圾扔進了醫用廢棄箱。
尤其是現在她當了媽媽,如果現在有人要她打掉孩子,她一定會跟人拼命的。
她明顯感覺到身邊顧謙情緒低落了很多,她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著,“都過去了,你也長得這麼健康了。”
“大嫂,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媽媽當時把我打掉了”,提起自己的媽媽,顧謙打從心裡是有點不齒他媽媽的行為,“我媽當時陽奉陰違答應爸爸去打掉我,其實她是拿著爸爸給的錢,回了老家,她預謀著如果肚子裡的孩子是女孩就毫不猶豫在老家打掉算了。”
“很不幸,她懷的是個兒子,於是她在老家安胎生下了我,又來s市找我爸爸,”顧謙說到這裡的時候,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一樣,抱住了他自己的胳膊。
這樣對以前沒安全感又害怕的樣子,讓喬依然心生憐愛,他這種孩提時候的創傷,會跟隨他一輩子的,她拍了拍他的手,“你媽媽是真的很愛你。”
顧謙,把頭偏到了一邊,他冷嗤了一聲,“她最愛的是錢而已。”
“當年,她想要母憑子貴進顧家,很明顯,爺爺奶奶說什麼也不同意,認為她就是騙錢。我媽媽一直想找寧媽媽鬧,偏偏那端時間寧媽媽一直在國外,我媽耗了三個月之後沒有起色,爸爸就放下了狠話,就算她以死相逼他也不會離婚,因為顧家和寧家的生意千絲萬縷的,還不如見好就收拿錢回老家算了。”
“我媽無奈之下只好接受了,她不願意回老家,就一個人帶著我在s市生活。”
“可我身體偏偏很差,三天兩頭生病,那年的醫藥費把媽媽手上的錢耗了一半。我媽漸漸被磨得失去了耐心,年紀輕輕的她受不了當單親母親的苦,進顧家又此生無望,手上的錢又被花的越來越少了,以至於後來我被檢查出有了心髒病,我媽媽她……”
“沒有媽媽是不愛自己小孩的,她肯定也有她的苦衷,畢竟那個年代,民風那麼保守”,雖然施豔破壞別人家庭的舉止很讓人不齒,可是顧謙是無辜的。
這些事他一定是從別人口中才得知的,他也受過了不少傷害。
“或許吧”,顧謙用手遮住了眼睛,過了好一會,他才說,“她把我扔在了顧家老宅的別墅外,你知道嗎?那天是大雪紛飛。”
他的聲音很顫抖。
喬依然抱著他肩膀安慰著,“你媽媽肯定是確定到你安全了才走的,她不會不管你死活的。”
“哈?如果是別人會,而她卻不是”,顧謙眼角裡已經閃爍著淚花了,“我當時心髒病嚴重到被醫生宣佈了隨時會死亡,我當時是在醫院依靠吸氧保命,她是為了報複顧家,故意在夜深人靜的大半夜把還在襁褓的我放在了顧家門口。”
“她就是想顧家的人看著他們的血脈死在他們屋外,她就是要報複爸爸他們”,顧謙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通紅,整個人像是大腦缺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