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乍聽蕭博翰的這個決定,雷剛一下就迷茫起來,這些年自己的衝鋒陷陣為了什麼?
他帶著這個疑問站起來說:“蕭總,對永鼎公司,對蘇老大,我是很難接受,以後讓我們恆道的弟兄和他們一起配合,這難度有點大。”
蕭博翰坐在會議室的頂端一張桌子前,他靜靜的看著很多手下弟兄的憤憤不平,這他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己面前的這些草莽男兒們,每一個都是愛憎分明的人,他們耿直的思維中也很少有妥協和迂迴的理念,對他們來說,仇人就是仇人,朋友就是朋友,沒有中間派。
蕭博翰說話了:“雷剛,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我也知道,在恆道集團還有很多弟兄和你這想法是一樣的,但我們必須這樣做,我們不能永遠打打殺殺的過生活,我們需要改變一下我們未來的方向,所以和永鼎公司的合併就是我準備要走的第一步。”
雷剛看著蕭博翰的眼神,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他不以為然的說:“我看沒有和永鼎的合併,我們一樣能實現蕭總你說的那些未來,我們假如真的就這樣合併了,成為了一家人,那麼我想問一下,我們對得起在歷次和永鼎公司的抗擊中受傷的那些兄弟嗎?我們對得起現在海關在看守所的那些兄弟嗎?”
雷剛的話引起了很多共鳴,好多人都竊竊私議起來,對蕭博翰的這個舉動他們不理解,也不認同,但這些年來蕭博翰在恆道集團樹立起來的威信又讓很多人不敢發表不同的看法,他們不想雷剛那樣和蕭博翰是同學,還掌控著恆道集團最有實力的外勤隊,所以大家雖然心中不滿,但沒有人在跳出來反對。
不過就是如此的狀況,也依然讓蕭博翰感到了一種潛在的危險,他不由的吧眼光投向了坐在他下手的全叔,只有全叔,才能幫自己,全叔的冷酷自己必須藉助。
全叔看到了蕭博翰投射而來的眼光,說實話,全叔也很不理解蕭博翰的這一舉動,他愛恆道集團,他恨永鼎公司,更憎惡蘇老大,可是當蕭博翰求助的母港投射過來的時候,全叔自己是知道沒有什麼選擇的,他必須幫蕭博翰,就算蕭博翰的想法是錯誤的,他還是要幫蕭博翰。
全叔把自己凌厲的目光在每一個心懷不滿的手下臉上閃過之後,會議室裡就安靜下來了,作為一直掌管內部懲罰的全叔,他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最後全叔就吧目光定格在了雷剛的臉上,說:“雷剛,我和你一樣對蕭總這個決定存有疑意,但這並不能妨礙我對蕭總的支援,我也希望你可以和我一樣,我們不是軍隊,沒有服從命令哪一說,可是就算沒有那個說法,我們還是應該那樣做,因為這是蕭總的想法。”
面對全叔咄咄逼人,盛氣凌人的眼光,雷剛還是有點畏懼的,整個恆道集團他沒有怕過誰,包括對蕭博翰,雷剛也從來都沒有怕過,但全叔是個例外,雷剛每次和全叔在一起都有一種被壓制,被震懾的感覺,這或者是全叔幾十年血雨腥風的經歷,換來的那種寒徹透骨的殺氣,這是雷剛沒有辦法超越的。
雷剛心中並不服氣,但他還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把眼光投向了窗外那有點昏暗的天空上,在蕭博翰後來講到很多關於合併的細節時,雷剛幾乎是沒有再去傾聽了,他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很遙遠的地方,他感覺自己在藍天上翱翔,自己是那樣的自由,沒有誰來約束自己,沒有誰來限制自己,自己就是整個宇宙的主宰。
蕭博翰一直在皺著眉頭觀察著雷剛,雷剛臉上任何一點微妙的變化都是很難從蕭博翰的眼中溜過,蕭博翰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兆來,自己和雷剛的距離開始變得有點遙遠了。
這次會議開的很不順暢,雖然雷剛的反對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也雖然雷剛最後被全叔以權威壓住,但整個會議中還是瀰漫出了一種少有的沉悶,很多人的臉上都是沉重的表情,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會議結束。
但不管怎麼說,各項議程都勉強的透過了,這就讓恆道集團和永鼎公司都忙綠起來,雙方進入了實質性的,具體的流程中,歷可豪和沈宇作為雙方最為關鍵和重要的兩個協議商定人,他們的配合還算不錯,沈宇從內心中更是希望可以早一點達成這個合併,這就為很多瑣碎的分歧奠定了一個良好的解決基礎。
最後,大家就維持在彼此都是百分之50股份的基礎之上,但有一點是蕭博翰必須堅持的,那就是董事長一職,這個問題一直就拖未決,蘇老大的意思是想要讓蘇曼倩擔任,但他的籌碼並不很多,時間是站在蕭博翰這面的,最後蘇老大隻能妥協了。
當協議達成的那一刻,蕭博翰第一次感到了一種激動,這本來是一種別人並不理解的激動,但蕭博翰不去管別人,他一個人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告訴小雯,不要把電話接進來,也不要帶人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他需要一個人好好靜靜。
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蕭博翰的臉上,他轉動了一下身體,換個姿勢以便躲避開陽光,他獨守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任時間從她身邊悄悄流逝,他凝視著頭頂的天花板,她的目光隨著精緻的裝修延伸移向潔白的牆壁。
蕭博翰看到的是未來的空虛綿延不絕,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他被自己沉重的心緒拽入深淵,一時間又跳不出來,只好自己騙自己,他得不到心裡嚮往的東西,他便緊緊依附於眼下自己所擁有的現實生活,他執著於諸多微小的快樂,不再顧及其它。眼下自己出現了一線光明,自己發出少許微光照亮自己。這樣想想,蕭博翰就感受到一絲溫暖的同時卻伴隨著無邊的憂傷,這憂傷既是折磨又是享受,是一種對成長的痛苦的模糊不清的神秘感。當這種感覺向人們襲來的時候,只要人們還年青就無法理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