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道集團的總部設在柳林市郊外的一個爛尾樓的院子裡,這個地方他們已經住了好幾年了,院子不是很大,但獨立和幽靜讓這裡顯的有點安靜,純樸。
院裡院外,到處都種滿了花,有芍藥、串紅、薔薇、迎春和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滿院的鮮花爭奇鬥豔,婀娜多姿,一片片花葉青翠欲滴,色澤鮮嫩,使小院顯得清爽,連空氣也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單單從外表看,你是絕對沒有辦法來把這個地方和一個黑道集團聯絡在一起的,反倒你會以為這是一個什麼科研單位的,不過要是你足夠仔細的話,你還是可以看到在院子的很多地方,都會有身著黑色唐裝的年輕人,在警惕的徘徊著。
當蕭博翰和蒙鈴在小院的大門口出現的時候,那些來回巡視的黑衣人都一起警覺起來,他們雖然人沒有往這面一動,但眼神和姿勢卻異常明顯的有了變化。
蕭博翰稍微的猶豫了一下,才走進了這個院子裡,他睹物傷情,回到這裡就不由的想到了父親那散漫的笑容,蕭博翰的心猶如刀割般的傷痛起來了。
他身後的蒙鈴卻很敏銳的就發現了許多雙利刃般的眼神,雖然她也知道這是蕭博翰的老巢,也知道這裡本來是絕對的安全和可靠,但蒙鈴還是用那隻沒有提東西的右手,不做痕跡的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很快的,有人就認出了蕭博翰,有人就喊了一聲:“翰哥,你回來了。”
在這一聲的呼喊後,那些所有警惕很冷漠的眼神都閃動起了一溜亮光,蕭博翰他們這裡的許多人都認識,就算是不認識的新人,但也是聽到過蕭博翰的名字,知道他是蕭老大的兒子,當然了,對他慣常的表現,大家是不太報很多的希望的,因為他一直都對他們的事業並不關心,也不上心,但不管怎麼說,他的到來依然會為這些惶惶不安的屬下帶來一點想象,至少他算半個主人。
蕭博翰滿含著情感的看著他們,過去他一直對這些人有點不屑和蔑視,他認為他們都是些不學無術,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但現在看到他們,蕭博翰真的就有了一種從心底湧動出來的感情,是他們,就是他們,恪守著當初的承諾,在今天,他們依然能堅韌的守護著自己的家園。
蕭博翰快步走了過去,握住了一個很消瘦的黑衣男子的手說:“猴子,你們都好吧。”
這個叫猴子的年輕人的眼中也好像有了一些閃動的淚花,他有點哽噎的說:“博翰哥,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們很不好,大家的心情都很沉痛。”
蕭博翰的眼中也有了一點淚光,但他儘可能的剋制住自己的情感,說:“只要大家都在,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接著他又一一的和其他一些年輕人打著招呼,就算是不認識的,蕭博翰也都說上一句話,他明白現在的他們是需要關懷和鼓勵。
這個時候,從前排那幢辦公室裡就跑出來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的面目硬朗而滄桑,兩鬢已白髮隱現,但身姿挺拔峭立,劍眉之下兩道目光深邃如星,他大步走了過來,在離蕭博翰還有幾步之遙就停住了腳步。
蕭博翰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眼淚就流了出來,看著老者也模糊起來了,他叫了一聲:“全叔.....。”就哽噎著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叫全叔的老者,也是淚流滿面,他看到蕭博翰就想到了蕭老大,對蕭家,他有太多的感情的眷戀了,從他20來歲在一場壯懷激烈,上百人的打鬥中被蕭老大救起,當蕭老大揹著他一路砍殺衝出了重圍,他就暗自的發誓,這一生一世都要跟定蕭老大了。
幾十年過去了,他也從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豪客變成了一個老奸巨猾,城府深蔽的黑道老梟,但不管怎麼變,他對蕭家卻永遠是守護和忠誠的,蕭博翰也是他看著長大,抱著長大的,他對蕭博翰的關愛和情感,或者已經超過了所有人。
除了蕭博翰,他這一生沒有抱過一個小孩,更沒有任何人可以把尿撒在他的身上,蕭博翰在小的時候卻似乎就喜歡上了全叔的懷抱,他總可以在本來不需要撒尿的時候,往全叔的身上來那麼一泡。
這樣的感情就註定了全叔對蕭博翰的關愛,就像這次一樣,蕭老大被刺以後,全叔並沒有很及時的通知蕭博翰,他怕危險,他小心眼的通知了蕭博翰的妹妹,卻在對危局沒有做出全面的判斷以前,一直不願意蕭博翰回來以身涉險,這一做法也引起了集團內部的爭議,但全叔就是不管別人說什麼,他依然固執的保留了心中的這一點點自私。
就算是此刻蕭博翰已經二十四五了,但全叔還是流著淚一把抱住了蕭博翰,蕭博翰也很自然的伏在全叔的悲傷傷心低啼,他們都共同的傷心著那個已經逝去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