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懵了一瞬,齊齊抬頭上望,卻見窗戶緊閉,昭昭早已縮回去。
“……是。”幾人告退,去廡房收拾衣物。
何必推開門,見地上全是散落的臨紙,紛紛揚揚一片白,好似冬天還沒過一般。
昭昭坐在迎門的椅子上,見到他毫不意外。
“本該前幾日就來的。”何必揩了把臉,鬱郁道:“但事情太亂了,我竟忘了回府。對不起,你多擔待。”
昭昭望著他,沉默不語,神情有些木訥。何必見過被關的犯人,大多都這樣,動作慢吞吞,說話語調也奇怪。
“他讓我去哪。”昭昭聲音很平。
“去月姑娘的莊子。”何必頓了頓,“其實你去哪都行。”
只要別待在王府裡,更別有任何牽扯。
昭昭點頭應下。
何必見昭昭薄得像霧,不好催她立刻出府,便抽出一張銀票,放到案上:“主子讓你保重。”
他走不久,小婢子們也收拾好包袱了,走前想跟昭昭道別,卻見房門緊閉,裡面上了栓。
既是要走,關門作甚?她們心說不好,合力扯開窗,一人翻窗進去,腳剛沾地便驚叫一聲:“死人啦!”
昭昭醒來已是一天後。
她躺在地褥上,身上虛乏無力,耳邊是暖爐內炭花爆開的噼啪聲,她靜靜地聽,望著深淵似的橫樑不語。
爐蓋被掀開,有人往裡面丟了塊炭,嘲道:“一哭二鬧三上吊?”
昭昭緩緩偏過頭,看清燭光下修逸面無表情的臉。
他垂眼下睨,目光掠過她空空冷冷的眼,落在手腕纏繞的厚厚紗帛上:
“有什麼事,非得這樣講?”
沉默許久後,昭昭忽然開口:“那天你問,若是你死了我會怎樣,我沒有說實話。”
她舉起手腕,紗帛還透著血色:“這才是我的回答。
修逸凝望她:“你的眼睛真漂亮,撒起謊來像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