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悍牛一時不察,被鹿丸抓住雙角,腦袋被鹿丸用力按在地上。
“將你的全部力量交給我,臣服於我,我就告訴你答案。”鹿丸閃躲著悍牛掙扎的雙手和尾巴,沉聲說道,“我會帶領你到達六道仙人所都難以想象的境界,我會成為……,神!”
悍牛微微一怔,隨即猛烈掙扎著從鹿丸手下脫困,看向他道:“你瘋了!”
“真正的忍者在外人眼中確實如同瘋子一樣,他們難以理解其忍道,無法相信世界上還有一種可以如此投入理想的人。”鹿丸聞言也不追擊,微微一笑,反問道:“你說我瘋了,不過是因為你從未了解過我,我的忍道,我的理想。”
“我最初的理想是成為一名教師,教書育人,只是隨著年齡增長,這與我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的願望相左,所以我選擇一條更有功利性質的道路。”悍牛安靜的傾聽著,鹿丸說到這裡則頓了頓。
他前世出於貧困山區,被人販子拐賣的母親在他於襁褓之中自盡,養父待他苛刻嚴厲,六歲時依舊不會說話,備受歧視和侮辱,直到一名支教教師的到來,這也讓他曾幻想過成為一名老師,只是當他踏入大都市,經歷一連串事件,隨著年齡增長,最終選擇了功利心更重的道路,只不過前世這些就不會和悍牛細說了。
“我曾見過滿腔熱血直到被現實抹平稜角的平民,也見過因困苦而拋棄尊嚴的底層人士,見識到毫無希望以至於從未有過理想,只剩下本能求生意果腹意識的‘人’,也遇到過生來大富大貴的幸運兒,自覺高人一等的人物,甚至曾經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我察覺到這一點,感到困惑和彷惶,因為我知道,我也曾是那些被嘲笑和欺辱人群中的一員,只不過我比他們幸運許多,才有如此機會,但即使如此,依舊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犧牲。”鹿丸自嘲一笑,“我由此生出強烈的怒火和憤慨,嫉妒和毀滅慾望幾乎摧毀我的理智,我想要摧毀這種制度,而我也堅信抱有這一想法的我,是正義的。”
“但後來我明白,光有摧毀之心依舊不夠,我只不過是一個暴徒,一個劊子手,何來正義之說?”鹿丸繼續說道,“我必須建立一個新的制度頂替,而不至於讓推翻腐朽的作為演變成一場殺戮的暴*行。”
“但是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制度,只有相對優秀和完善的制度,人類在進步,社會在進步,世界也在改變,制度同樣如此。”鹿丸說道,古時殺耕牛是大罪,許多宗教也註明殺牛的罪責,甚至對牛奉若神明,便是因為農業文明,耕牛對糧食的重要性難以取代,但套在工業發達的時代,卻明顯不實用了,反而成為負擔,“六道仙人身死後,亂世漸起,初代火影千手柱間分配尾獸期望形成和平局勢,死後忍界卻掀起了另一種戰爭的模式……,我如何保證身死以後,接任我制定規則和制度的人,不會因為私慾和漏洞,成為我致力於摧毀的一種人呢?誰能監督他們,忍者出現之前,人們的憤怒和抗爭還能讓人警醒和恐懼,忍者出現之後,普通人數量再多也沒有對抗的機會,平民的監督力量又能做到什麼地步呢?”
“最後我得出答案——我必須成為我所建立制度的守護者,一個至高無上的監督力量,人們必須信我,敬我,畏我,使我成為懸掛於他們頭上的利劍。”鹿丸沉聲做著總結:“我必須成為神!”
即使是八尾悍牛,在聽到鹿丸的一番言論之後,依舊感到難以言述的震撼,他目瞪口呆良久,方才質問道:“你將自己至於至高無上的地位,那樣又有誰能制止你胡作非為!?”
“你還不明白嗎?”鹿丸淡然一笑,輕聲說道:“當我第一次改變人生目的,不準備成為教師,決定出人頭地的時候,我拋棄的是報答恩人的熱情,還有觀看孩童笑臉的感動——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完美的選擇,說不清孰是孰非,區別不過是我選擇犧牲什麼。”
“你選擇犧牲什麼!?”悍牛問道。
鹿丸聞言笑容不改,抬手指了指胸口,回答著:“感情。”
他想成為神,成為至高無上的監督者和守護著而不是奴役者,便要保證自己不會被私慾左右思維,前世一些神話中,神明與妖魔的區別,便在於神明即使有遠超人類的力量,依舊不會擾亂凡世,妖魔卻會憑藉自己力量為非作歹。
成為“神”或“魔”的區別,便是鹿丸要犧牲什麼的選擇,悍牛對他的選擇沉默以對,感到些許悲哀,但對鹿丸自己來說,相比於犧牲理想和忍道,這些似乎不算什麼。
他也許很難再發自內心的泛起笑容,但如果可於冥冥之中使億萬人展現笑顏,便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