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或許覺得朱見濟只是開個玩笑試探他而已,是以以退為進,由此博取一個清名。
只是朱見濟可不管這些,道:“武清侯當真是個爽快人,朕一定不會忘記愛卿今日恩德,來日必有回報。”
天子竟然來真的,石亨有些咋舌,只是話已經說了出去,總不可能自己反悔,反而一臉灑脫道:“家業雖是不多,只是分散四方,想要清點完畢還需要些時日。陛下稍待幾日,微臣一定盡數奉上,便是家中糟糠之妻的脂粉田也送來。”
“愛卿之心,昭昭乎如明月。朕今日許諾於此,卿既不負朕,朕絕不負卿。”朱見濟面色鄭重,親手又為石亨倒了一杯茶水。
石亨答應得如此痛快,朱見濟並不懷疑他會陽奉陰違,拒不奉行。石亨此人最大的特點便是見機行事,朱見濟撇開其他人不傳召,單單召見他入宮,便是一個讓他站隊的過程,說得更為準確一些,是要他交投名狀。
石亨若是不答應,朱見濟還有許多人物可以選為合作者,而石亨若是拒絕或者假裝不知,那他也徹底失去了迴歸中樞的機會了。更有甚者因此取怒於天子,下獄甚至是流放都有可能。石亨是一個聰明人,朱見濟相信他的選擇。至於一些土地,只要權力在手,失去再多日後也能夠拿回來,孰輕孰重,石亨心知肚明。
一番敘談,朱見濟道:“眼下括分軍屯一事,事關重大,是為王朝根基命脈所在。此事交由旁人來負責朕都心存疑慮,要麼威望不足,要麼心有二意,難保不會徇私舞弊,貪墨腐敗。以朕看來,愛卿便甚是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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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正為自己散盡家田而惋惜,聽得朱見濟此句,頓時來了精神,什麼?主持分括屯田一事?若是真的能夠拿下此事,可是為子孫後代積攢下莫大的恩惠,所有軍戶的土地是自己手下分出去的,日後誰人不記幾分恩情。
“撲通”,石亨長跪在地,也不推辭,直接立下軍令狀道:“微臣謝陛下大恩,若是敢有作奸犯科諸事,事無大小,一經查出,願自赴刑部領死。”
朱見濟滿意地扶起了他,站在一旁的彭時出言勸諫道:“武清侯固然忠貞不二,只是畢竟是武將出身,自身下面門人偏將不少。讓侯爺主持此事,難保不會有人非議,便是為避嫌,陛下也不該讓武清侯主持才對。”
看似公允的話,卻其實處處漏洞,朱見濟不在乎道:“無妨,此事由武清侯主持,朕自會派其他人協助,相互牽制,文臣武將包括太監都會參與其中,彭愛卿無慮也。”
彭時又進一步詢問道:“敢問陛下打算讓哪位文臣協理此事?”
“怎麼,你有推薦之人嗎?”彭時這般急於表現,朱見濟有些訝異。
“是,微臣以為吏部右侍郎李賢機敏勇敢,明知大體,可為一用。”
朱見濟記憶中有李賢這個名字,也是大明朝非常有名的內閣輔臣,也不知道彭時怎麼和李賢聯絡上的,“此事不在小,李賢一介侍郎,怕是難為。”
“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才須待七年期。陛下不試怎會知道此人不可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