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知道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讓人讀書,真煩人。”沐琮主動轉過身去,不再與朱見濟聊天。
朱見濟也側著轉過身去,二人中間好像隔了一條銀河一樣寬闊。被沐琮這一鬧,朱見濟是半點睡意也沒有,等聽到沐琮的呼吸聲平和下來後,朱見濟悄悄地離開床,推門而出,想要到外面暫且散心。
夜涼如水,不遠處的花草叢中傳來細微瑣碎的蟲鳴。
“殿下。”正在外面巡邏的孫震迎了上來。
“無事,今夜無眠,叫何林靜準備些糕點,本宮有些餓了,吃個夜宵吧!”
孫震抱拳行禮道:“屬下這就去找何公公來。”
何林靜,是當年成敬告老還鄉前奏請服侍太子的小內監,年紀不大。何林靜父親是縣裡主簿,牽連到貪腐之事,也不知何林靜怎麼就陰差陽錯地進了宮。朱見濟不去詢問這等事,何林靜自然不會自己提及。
何林靜進東宮的時候他剛剛從宮中內書堂學完課業,不過十六歲,稚氣未脫。不過年紀小歸小,成敬能夠把此人推薦給朱見濟,能力一流不說,體察上意的本事更是頂級。也不知道成敬是如何發現這個璞玉的,又或許是物傷同類,為這個孩子找一條更為光明的出路,不必老死宮中,受盡壓迫。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沒有讓朱見濟等候太長時間,並非熱食,不必準備多久。朱見濟坐在院子裡的石座上,周圍柳樹成蔭,晚風徐來,甚是安逸清靜。
孫震與何林靜二人,便好似兩位門神一樣,矗立在朱見濟身前,隨時聽候朱見濟的命令。
這兩位杵在眼前,怪不好意思的,“晚間無人,不必拘謹,坐吧!送來的綠豆糕很不錯,讓宮裡多準備一些。”
孫震道:“屬下還是站著的好。”
何林靜附和道:“小人也是,不累。”
“又不是沒有讓你們坐過,怎麼,怕小人報與父皇說,治你們不敬之罪嗎?”
二人仍舊不坐,朱見濟也不再多言,宮裡處處都是眼線,之前讓他們坐下還害得他們受罪,道:“罷了,願意站著就站著。最近宮裡有什麼事嗎?”
這句話是對何林靜說的,作為朱見濟的貼身太監,服侍朱見濟自然是他最重要的職責,但是朱見濟要的可不是一個開心果,要的是能夠辦事的能人。
於朱見濟而言,何林靜就是他在宮中的眼線頭子,專門收集宮中內外的訊息。不誇張地說,每年光是收買眼線這些事情,就要耗費數千兩銀子。當個太子,若是連眼線都不知道培養,不如不當。
何林靜想了想,道:“最近倒也不曾發生大事,就是昨日陛下教唐皇貴妃御馬,誰知那馬匹竟驟然失控,將貴妃跌落馬下,若非陛下以一己之力控下瘋馬,也不知道會撞翻幾人。”
“怪不得昨晚貴妃沒有來。還有父皇身邊這些侍衛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要父皇自己去控御瘋馬。”朱見濟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加以點評道,“還有嗎?”
“還有的話,估計殿下您也知道,就是皇貴妃父親唐興收受民田一千二百頃,外面言官已經準備聯名上書彈劾了。”
朱見濟點點頭,此事與他無關,看戲就是,何林靜便繼續道:“此外,陛下近來寵愛宮人李惜兒,今晚便是在那處歇。這李惜兒原為教坊司妓女,經鐘鼓司內官陳義和教坊司左司樂晉榮介紹入宮,能歌善舞,彈得一手好琴。對了,錦衣衛都指揮僉事劉敬與李家關係匪淺,其妻常出入李氏家門。”
“劉敬,他不是常去姥爺即杭昱,朱見濟外公,杭皇后父親)家裡拜訪嗎?如今陛下移寵,這人就這麼著急尋找新的靠山。”朱見濟眉頭微皺,這事看起來不大,但是身處權力中心,需要關注的無非是這些細節,況且,劉敬的地位不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