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嗯”了一聲,起身隨著溫子淩過去了。
她要和溫子淩說的話不能讓哥哥聽到。
青芷希望在哥哥心目中,自己永遠是那個善良單純的妹妹。
溫子淩一直走到了一株老柳樹下,覺得距離足夠遠了,這才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青芷。
見青芷板著小臉,一臉嚴肅,他終於忍不住了,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青芷的發髻:“青芷,什麼事?”
心中卻道:小丫頭長得跟甜絲絲軟綿綿的小甜杏似的,怎麼頭發不像想象中那麼柔軟啊!不是都說性格倔強的人頭發才硬嗎?難道青芷的脾氣很倔強?
青芷遊目四顧看了看四周,確定真的無人了,這才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子淩哥哥,前段時間我和哥哥跟著舅舅去白蘋洲辦事,看到七姑父摟著一個妖嬈的女人立在一條畫船上。我舅舅認出了那女人,說那女人是七姑父的車夫司徒峰的妹妹司徒娟,如今被七姑父養在外面。”
青芷仰首看著溫子淩,繼續道:“夏天衣裙薄透,我看得清清楚楚,司徒娟的肚子已經大了起來!”
溫子淩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漸漸消逝了,俊秀中顯出一絲冷酷來。
他凝視著青芷,輕輕道:“青芷,你確定?”
青芷點了點頭:“我舅舅和佳霖哥哥都可以作證。”
七姑母虞蘭瞧著厲害,卻是個沒心機的;溫子涼年紀還小,又一向在外讀書,做不了什麼;只有子淩哥哥,雖然看著玩世不恭,可是膽大心細,做事果斷,是個做大事的人。
這件事須得和子淩哥哥商議。
溫子淩抬手在青芷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緩步走到河邊,靜靜看著緩緩流淌的溫涼河水。
溫涼河和梅溪河一起彙入白河。
夏日的溫涼河草木蓊蓊鬱鬱,河上船隻來往不絕,也給岸邊這些瓷窯帶來了生意和繁華。
就像他如今管著的這個瓷窯一樣,溫家正在逐漸發達起來,溫子淩絕對不允許有人想要不勞而獲,搶走這一切,傷害他的母親。
片刻之後,溫子淩瀟灑轉身,笑微微看著青芷:“青芷,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青芷鬆了一口氣,補了一句:“子淩哥哥,司徒峰司徒娟兄妹心機深沉,想要的可不只是進入溫家家門而已,你可不能心慈手軟啊!”
經歷了前世之後,她終於明白了人心能夠有多黑暗,不是你單純善良不招惹對方,對方就會放過你的。
司徒峰司徒娟兄妹對子淩哥哥磨刀霍霍,絕對不能讓子淩哥哥再重複前世的悲劇。
溫子淩笑了起來,開始轉移話題:“青芷,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料?”
青芷兀自蹙眉思索著,根本沒聽到溫子淩的話。
她很快抬起頭來看著溫子淩:“子淩哥哥,你去逛過煙花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