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骨,鬆手!”顧九綿沉聲道。
溫骨眉頭微蹙,盯著顧九綿卻沒有鬆手,眸中滿是不贊同的神色,他的意思很明顯,顧九綿不能去。
“溫骨,你快鬆開,我要來不及了!”顧九綿想要掙脫溫骨的手,可是她如今動不了內力,所以根本無法從溫骨手中掙脫。
溫骨盯著自己緊緊捏住顧九綿手腕的手,又看了一眼顧九綿,眸光微動,面無表情地對顧九綿說:“你現在連我都掙不開,去了能幹什麼?去送死嗎?”
顧九綿聞言一愣,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因為她知道溫骨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也一定要去幫蘇蒼歌才行,否則要是蘇蒼歌出了什麼事情,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看向溫骨,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中滿是警告:“我再說一次,鬆手!你不過是我的下屬,我做什麼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溫骨看著顧九綿身上忽然迸發出來的氣勢,微微一愣,跟了顧九綿這麼久,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九綿,明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京城少爺,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卻是比他這個經歷過無數血雨腥風的人還要重。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鬆手。
顧九綿眸光一變,指尖翻出一根銀針,直直地朝溫骨扎去。
溫骨瞳孔微縮一個閃身,躲開了顧九綿的攻擊,不過這樣也讓顧九綿成功地從他的手中掙開,而就是這片刻功夫,顧九綿已經快速翻身上馬,循著蒼蟒移動的痕跡追去了。
溫骨眉頭皺得死死的,看了一眼倒地昏迷不醒的風巖,又看了一眼已經跑得很遠的顧九綿,眼中劃過一抹糾結,片刻後,從懷中掏出一個訊號彈,對著天空射了出去,這才翻身上馬追著顧九綿去了。
……
御書房。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王喜都以為姜培風已經忘記了大殿中還有慕柯這麼一個人了,終於,姜培風合上了最後一本奏摺,將狼毫放回了筆架上,一副十分自責地拍了拍腦門,對著依然立於大殿中央的慕柯說:“哎喲喂,你瞧瞧朕,這是忙糊塗了,都忘記你還在這裡了。”
說著又責怪地看了一眼王喜:“王喜,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給慕夫子看座,讓人家在這裡乾站了這麼久!”
王喜跟了姜培風這麼多年,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心裡暗暗叫苦,我的皇上啊,不是您自己要故意將人晾在那裡的嗎,怎麼現在反倒怪起他來了。
不過這麼多年,這種替姜培風背黑鍋的事情他也沒少幹,只是仍舊忍不住在心裡感嘆兩句,他十分配合地扇了自己兩個巴掌,然後躬身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說著又連忙出去喚人給慕柯看座,一張臉笑得跟菊花一樣對慕柯說:“慕夫子,快請坐,方才是奴才禮數照顧不周,還望慕夫子見諒。”
慕柯冷眼看著王喜,眼神淡漠,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王喜對上慕柯那雙淡漠的眸子,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慕柯的眼神讓他感覺心裡一陣發慌,彷彿在他面前,他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低頭朝姜培風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姜培風自然看到了王喜求救的眼神,看著依然站著不動的慕柯微微蹙眉,看向慕柯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片刻後他又對著王喜罵道:“你這老傢伙,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不知道慕夫子是我的貴客嗎,居然這樣懈怠!”
“是是是,是奴才該死,皇上息怒!”王喜對著天泰帝又是一陣點頭哈腰。
慕柯看了一眼王喜,又看了一眼姜培風,眼底閃過一絲譏諷,這兩個人真實唱的一出好戲啊。
不過他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一副剛回過神來的驚訝模樣,眼睛微微張大,對王喜說:“喜公公,你這是做什麼?”
“啊?”王喜一愣,不明白慕柯是什麼意思。
慕柯又疑惑地看了一眼姜培風,表示不解。
姜培風臉色一僵,笑道:“慕夫子,剛才是走神了?”所以他剛剛和王喜說的話他都沒有聽見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姜培風有一種被戲弄了的感覺,感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他和王喜自吹自擂的一齣戲,而他就是那個看客。
慕柯當即一副誠惶誠恐地對著姜培風道:“皇上恕罪,草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