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無彈窗.】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杜甫,《客至》
天地交融,陰陽交匯。
當蕭宵體內最後一絲陰毒鬼氣被純陽真元融解,蕭宵的性命終於保住了。
公平公正公開的天道哥,可沒有翻舊賬、算前科的小性子,當天譴之力終結消散,一度離開蕭宵的地府氣運,也悄然重返。
天道的邏輯其實很簡單:前任地守蕭宵,在承受了痛苦的天譴後,一身罪孽自然也被抵消,而她作為最適合擔當地守的人選,既然並未死於天譴,天道自然懶得再去尋找新的繼任者,直接教蕭宵官復原職。
綾羅半解的蕭宵,平靜而溫柔地打量著臉色蒼白的秦狩,體貼地伸手替秦狩整了整衣物,輕聲說了句:“秦狩,謝謝你。”
氣血兩虛的秦狩,暈暈乎乎地咧著嘴強笑道:“不謝不謝,可惜妳這頭髮是變不回來了,要不我回頭用黑豆膏替妳染一下吧?”
蕭宵撫了撫雪白的髮梢,嘴角微翹,搖搖頭,應道:“不必了,就當是做個紀念吧。”
“紀念?紀念啥?遭天譴麼?”秦狩隨口搭了一句,又可憐巴巴地抬著傷口尚未癒合的左臂,吞吞吐吐道:“哎……那個,咱們是不是把診費結一下?我今兒也是學了一把佛祖以身飼鷹,化解天譴之力嚴格來說可是逆天而行,妳若是不捨掉點代價,那可就輪到我遭天譴了。”
蕭宵笑眯眯地看著秦狩不說話。
不得不說,蕭宵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先前那位冷若冰霜的蕭宵,就像是一朵清新悠遠的空谷幽蘭,美則美矣,卻少了幾分人味。現在這位真心歡笑的蕭宵,則像是一朵雍容富貴的牡丹花,渾身上下充溢著豔麗的色彩與誘人的芬芳。
可惜,秦狩不是花叢老手,不懂賞花。
秦狩見蕭宵不答應,頓時急道:“喂!大姐!妳不是要賴賬吧?!”
蕭宵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挺著粉嫩潔白的胸膛,逼得秦狩眼睛都不敢正視,又反問道:“要說‘肉償’,我不是已經償過了麼?”
秦狩猶猶豫豫地撓了撓頭,訥訥地說道:“那層膜……不算吧?”
蕭宵“噗嗤”一笑,抬手颳了一下秦狩的鼻子,調笑道:“色鬼,你想哪兒去了?”
說著,蕭宵忽然一把抓住了秦狩的左臂,用力一掐,愣是將那處小嘴般的創口扯得微微崩裂,又滲出了幾滴嫣紅的鮮血。
“要說上繳天道的‘贖金’,你不是用鮮血代我償還了麼?”蕭宵很清楚地推斷出秦家“診費肉償”規矩的真諦,那對清冷的眸子此刻變得熱意騰騰,有感激,有敬佩,還有一絲淡淡的迷戀。
秦狩呲牙咧嘴地掙著胳膊,又一臉恍然地抬頭望望天花板,後知後覺地喃喃道:“還真是哎?假如天道有意見,天譴早該降到我頭上了,看來我這一番大出血卻是被當成逆天的代價了啊?”
“等等!”秦狩忽然眼睛一瞪,氣呼呼地問道:“不對啊!妳才是患者,就算我這個‘主治醫生’替妳墊付了‘醫院’要求的診費,妳終究也得還我的債啊!”
(本章未完,請翻頁)蕭宵眉目流轉,嬉笑道:“這份債務太重,我背不起。要不,我把我這個人賠給你好不好?”
假如說,之前蕭宵只是出於責任、義務以及秦蕭兩家的利益,便能夠無所謂地喊出“生孩子”這種話,那麼,當蕭宵對秦狩產生了感情後,她的心思卻變得扭捏複雜了起來,即便是表白,也只敢披著一層玩笑話的偽裝。
因為不愛,所以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