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山莊的一間偏僻書齋裡,秦狩見到了白素貞一家三口。
秦狩雖然從小便在老照片上見過白素貞的模樣,但是當真見到她本人時,依舊有些老百姓見到大名人時的不真實感。
白素貞就穿著一身寬鬆休閒的白色羊絨衫,慵懶地斜坐在沙發上,雙手軟綿綿地叉著,一張天然無整容的漂亮瓜子臉正對著秦狩,兩隻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一頭烏黑亮麗好似綢緞的長髮散落在肩上,隨著呼吸的韻律起伏。
初看白素貞,秦狩覺得她的外觀像二十歲,但是再仔細觀察,她一身內斂的雍容貴婦人氣質,又教秦狩覺得她像三十歲,倘若盯得久了,她渾身上下都洋溢著的溫柔母性氣息,給旁人感覺又像是四五十歲的母親……
當然,這並不是說白素貞老氣,白素貞是個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比起普通美人那種會勾起人類慾望的美,白素貞的美,更透著一股慈悲為懷、包容萬物的佛性,教人不自覺地想要頂禮膜拜,彷彿她就是一尊羊脂玉雕琢而成的觀音佛像。
相比於白素貞未成佛卻有佛性,古埃及的蠍子王納爾麥氣質上就差了一籌了。
這位身份尊貴的半神,單看外表的確是一表人才:那張濃眉大眼的國字臉,相當符合華夏老一輩人的審美觀,而且五官線條比東方人更張揚,有一種獨特的異域風情,而那身古銅色的光滑面板,配上肌肉勻稱緊緻、堪比古希臘雕塑石像的好身材,倘若進軍影視圈,哪怕他演技再爛,也能憑顏值混得風生水起。
最最獨特的是,他的眸子就像是星空般深邃迷人,總是透著股濃濃的憂鬱,渾身上下也連帶著籠罩上了一層頹廢消極的氣息。
倘若用華夏曆史人物來譬喻的話,這位亡國滅種的蠍子王,在氣質上倒有點兒像南唐後主李煜,整個人往哪兒一戳,不管他臉上的笑容多燦爛,但就讓人腦海中莫名得迴響起“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的BGM。
蠍子王就正坐在白素貞身邊,臉上擺出一副虛假無比的“領導人的微笑”,只是,不管他如何努力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所謂的帝王尊嚴,但跟白素貞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佛性氣質,蠍子王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吃軟飯被包養的小白臉。
當然,秦狩無意於評價白素貞與蠍子王的婚姻好壞,只要白素貞與蠍子王覺得幸福,那麼外人扯什麼般不般配都沒啥意義。
一個坐過牢的二婚女人,一個亡了國的末代帝王,都是受過傷的人,誰也別嫌棄誰,好好過日子吧。
除了白素貞與蠍子王這對蛇蠍父母,胡七巧這位“走失兒童”也在場。
若非胡七巧那一身遮掩不住的人參藥味與香甜仙氣,哪怕是擁有火眼金睛的秦狩,都有些不敢確認她就是走失的葫蘆娃了。
白素貞與蠍子王確實沒有虧待胡七巧,她如今看上去就是個茁壯的十歲女童,一張粉雕玉琢的小圓臉相當惹人憐愛,身體偏胖,顯得軟乎乎粉嘟嘟的像頭小香豬,教人忍不住想要抱著咬上幾口。
胡七巧不但吃得營養好,穿著打扮也被白素貞下了心思:她的腦袋上滿是繁雜閃亮的小頭飾,身上裹著件名貴的紫色蕾絲花邊連衣裙,腳下踩著一雙嶄亮的小皮鞋,走在地上踏踏作響,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華麗的芭比娃娃。
胡七巧就蹲坐在蠍子王的大腿上,一雙透著靈氣的漂亮眸子滴溜溜地打轉,雖然秦狩衝她笑了兩下,但是她卻明顯有些懼怕秦狩,不但身子畏畏縮縮地往蠍子王懷中倚,兩隻藕節般白皙粉嫩的胳膊更是下意識地攥住了他的耳朵,扯得他呲牙咧嘴,又樂此不疲。
“小狩……我就跟你師傅一般叫你小狩吧?”
白素貞常年與秦柏書信相通,雖然沒見過秦狩面兒,但對秦狩也不陌生,她笑魘如花,神態自然,態度和順,就像是在接待一位自家晚輩。
秦狩正坐在一臺藤椅上,神態恭敬地笑著應了兩聲,對於白素貞這位差點成為自己師母的長輩,他可不打算耍啥子小霸王脾氣。
“七巧這件事兒呢,大家都是自己人,剛才你們說得這麼明白,我也不跟你們兜圈子。”白素貞斟酌了一會兒,又抬手拍了拍坐立不安的胡七巧,轉頭說道:“對於胡家老爹,我們夫妻只能說句對不起了。我與我丈夫愛七巧,七巧也愛我們這個家,我們不打算放七巧回平安市。”
“老婆說的對!”蠍子王操著一口地道的普通話,滿臉狗腿樣地附和道,僅存的那點兒高人氣質頓時蕩然無存,如著名武術家葉問所說,世間沒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愛老婆的男人,那麼,法海與蠍子王都是很愛很愛老婆的新世紀好男人~
“姐姐,妳別犯糊塗啊!秦狩剛剛不是說了,胡小柴會補償足夠的千年人參精血,不管是恢復妖皇修為,還是培育親生後代,都是有辦法的……”小青擠眉弄眼地對白素貞使著眼色,實際上,在胡七巧回家這件事的處理上,最積極的還是小青,她可指望著跟白素貞百合生子,再續前緣呢!
“小青!這不是補償不補償的事兒!感情!我們夫妻與七巧的感情,能用物質來衡量嗎?”白素貞的語氣有些嚴厲了起來,而小青當年被白素貞打敗,給她當了多年的婢女,心裡都有陰影了,見白素貞有些發火,小青立馬就慫了。
“老婆說的在理!”蠍子王抓著胡七巧的小手擺了擺,給白素貞加油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