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太陽還徘徊在地平線將起未起,空氣裡瀰漫著破曉的寒氣,花草樹葉上,都掩上了一層溼潤的秋露。,
秦狩還是像往常一樣,早早地便起了床,他就站在草木繁茂的院子角落裡,捧著個大茶缸子,兩眼迷迷糊糊地盯著自來水池的石頭紋理,有一搭沒一搭地刷著牙。
“公子爺,請用早膳吧~”
一聲輕飄飄的呼聲在秦狩背後響起,嚇得他下意識地就要拔刀,轉頭一看,正瞧見何依瑤這隻白貓小蘿莉,正笑眯眯地捧著一碗新鮮出爐的雞蛋麵條,畢恭畢敬地站在院子當中。
何依瑤這會兒沒穿工作用的制服,而是換上了一身白色寬鬆羊毛衫與卷邊牛仔褲的休閒組合,當她拋開了冰山美人的偽裝後,便露出了小貓黏人的乖乖性情,一顰一笑都透著股鄰家小妹的親切感。
“原來是小瑤啊?妳跟妳師姐都是一個毛病,貓咪走路沒聲,動不動就嚇死個人!”秦狩吐出漱口水,扯了條舊毛巾隨便擦了兩下,便猴急地接過熱騰騰的麵條,吭哧吭哧嚼了起來。
“公子爺慢用,小心燙嘴~”何依瑤表現得很像個封建社會的使喚丫頭,姿態放得極低,相當滿足男人的自尊心。
秦狩三口兩口扒完了一海碗的麵條,又開口讚道:“哎,小瑤妳手藝不錯啊,我自己下面就沒這麼好吃過……哎,妳師姐這會兒還沒起床麼?”
“師姐她新官上任,工作繁忙,著實累著了……”何依瑤面不改色地替喬奈何分辨道,笑顏如花。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秦狩雖然明知何依瑤在扯淡,但還是長吁一口氣,嘆道:“喬奈何她哪兒是來當丫頭的?明明就是來當姑奶奶的,活兒全讓妳給幹了!”
何依瑤聽了笑笑不說話,不禁教秦狩愈發感嘆,這妖跟妖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咧?
一週前,秦狩答應了六扇門門主“老萬”的請求,勉強同意喬奈何與自己同居,但喬奈何又蹬鼻子上臉,說什麼她與何依瑤姐妹情深不能分離,非要教何依瑤也一併搬進秦家大院,秦狩想著一隻貓是養,兩隻貓也是養,自家空房間也多,便沒怎麼考慮便應下了,給這對黑貓白貓在自家後院收拾了兩間空房住下了。
但是未婚小青年秦狩沒想到,一旦生米煮成熟飯,女人的變化會是如此巨大!
喬奈何領到房門鑰匙後,便再也撐不住小女人的偽裝,又露出了霸氣側漏女強人的真實面目,沒事就拿工作當理由拒絕做家務啥的,幾乎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何依瑤倒是乖巧的很,一進門便挺著個病弱的軀體忙這忙那,洗衣做飯端茶遞水無一不包,將家務搭理得緊緊有條,哪怕是習慣了一人生活的秦狩,這幾天好日子過下來,也被她慣得迅速滑向了舊社會地主大少爺的墮落深淵。
秦狩如今算是想明白了,為啥喬奈何冒著洩露機密、違背命令的風險,也要告訴何依瑤一切,還要她也一併住進秦家大院:不是什麼姐妹情深,而是因為喬奈何被何依瑤寵了上千年,懶癌已經病入膏肓,如今已經徹底離不開何依瑤的照料了!
“聽說過娶媳婦有陪嫁丫頭,沒聽說過使喚丫頭也有買一送一的,而且贈品還比正品好用!”
秦狩嘟嘟囔囔地發著牢騷,何依瑤則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滿臉包容的微笑,她接過連湯都沒剩的空碗,又笑眯眯地說道:“公子爺,今兒您還要去八寶亭公園做‘健康諮詢’麼?”
“去啊,為什麼不去?治病救人可是功德無量的好事,不可荒廢。”秦狩抹了把嘴,又衝著欲語還休的何依瑤笑道:“嗨,找葫蘆娃這事兒,有賀老白在忙活著呢,這老騙子雖然平常鬼話連篇,但是真本事還是有的。有他盯著,咱們直管該幹嘛幹嘛。”
這時,院子裡忽然響起了一串刺耳的電話鈴聲,秦狩趕緊往褲兜裡一掏,摸出了那隻年代久遠的小靈通,一看來電顯示,嘿然一笑,說道:“說曹操曹操到,這不,賀老白有訊息了!”
秦狩快活地接通了電話,大聲嚷嚷道:“喂喂,老騙子你丫效率不行啊?拖了一星期才找著第六個葫蘆娃,也虧得近來平安市風平浪靜沒出啥亂子,不然我非得抽你不可。”
“小老兒……慚愧,慚愧……”賀老白的聲音有些緊張,甚至隱隱有些愧疚,也讓秦狩有些緊張了起來,畢竟時間拖得越久,葫蘆娃發育得就越強,受害人被吸取的陽壽也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