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祺鼻子狠狠一酸,他緊了緊手中的毛巾,上前一把圈住那人,他將下巴小心地擱在他的頭頂。
許願雖然是被擁抱的物件,但在這個懷抱裡他佔了絕對的主導權。
他輕輕往那人背上拍了拍,姜祺幾乎控制不住的哽咽。
這時的姜祺,像極許願初見他時的那般,脆弱,孤單,又拼命隱忍著想要好好表現著自己。
這段日子,他一天一天的夜不能寐,每晚許願睡下的時候,他都要反複從陪護床上下來,有時就站著看看他,有時又會忍不住輕輕握下那人的手。
他知道他在焦躁,他在不安。
盡管他跟許願的主治醫生深入聊過,史密斯專家嚴肅表示過,他對這類手術有著相當大的把握,也表示許願身體其他機能都很健康,各方面都能大大提高手術的成功率。
可他內心還是止不住的擔憂與恐慌。
他不能,不能讓手術有半點紕漏,可他卻又那麼的無能為力。除了陪伴,他不能再做更多。如果可以,他是多麼希望自己能替他擋下所有病痛與風險。
他不敢讓許願有多餘的,哪怕一丁點的,不必要的負面情緒。他盡量平緩著語氣,隱忍地開口。
“小願,小願,你要記得,我在外頭等你,一直等著你。”
許願抬起頭看他,在他眼瞼與嘴角各吻了一下,又調皮地往他鼻尖上捏了一下。
“我知道。”
許願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門關上的那一刻,姜祺的心就狠狠糾結扭曲到了一起。
他壓下擔憂,默默告訴自己,很快就好了,他的小願那麼頑強,往後餘生,都能健康快樂地生活了。
他雙掌並攏,兩個大拇指用力地靠著胸口,他盯著手術大門,像個最虔誠的信徒,用靈魂訴說著禱告。
等待的時間被無限拉長。
江小樹焦急地來回踱步,他看著大哥那張灰敗的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願很快就會好的。”
他似在給人安慰,也似在給自己增加底氣。